静思阁的梅花来得正好。日光下,三两梅影斜印在晶莹的雪里,暗送幽香一缕。
“师父,晚上的大法事大概有两个时辰,方丈说您若是要清修也可以不去。”
“为师考虑一下。午后会告诉方丈。”
室内轻微的交谈声慢慢远了。门开人现,轻缓好听的声音忽得一顿。
“师父……”净空的话还未说完,玄清就做了个收声的手势,附耳道:“你且退下。”
“是……”净空临走还不放心地回头瞧瞧,师弟这先斩后奏的!
漫天飞雪,漫天阳光旖旎过盛开的梅,暖暖照在树下浅眠的蓝色小身子上,勾过她膝上的木盘,闪过五彩的光,就像祥瑞的彩云。棕色的铃铛偶尔被风吹拂,顽皮地挪动脆响。玄清自然地笑了,自然到他自己都未曾注意,自然到连那一抹苦涩都足以遮去。净圆的肤色本就白,细看之下竟有些羊脂白玉般的通透细腻。她瘦了不少。玄清雁过无声地掠到她身边,拍拂去落在她身上的雪花,淡如湖泊的眼睛久久看着无知无觉的小人。
本该如此,本该自己的小徒弟每日陪在自己身边诵经参禅,精进修习;本该此刻热闹欢乐的静思阁却都因为她如此蠢笨之举付之一炬!自己的小徒弟--玄清目光沉沉——自负了解她,了解她每次玩闹耍赖背后的小心思,了解她每一次望向自己时的期待和欢喜,了解她不喜束缚的天性,却从不知有朝一日她会妄动杀心。起初的震惊愤怒,到后来的客观自省。终究是他这个师父的错,不能教导徒儿迷途知返悬崖勒马。
本该如此,本该自己的小徒弟每日陪在自己身边诵经参禅,精进修习;本该此刻热闹欢乐的静思阁却都因为她如此蠢笨之举付之一炬!自己的小徒弟--玄清目光沉沉,自负了解她,了解她每次玩闹耍赖背后的小心思,了解她每一次望向自己时的期待和欢喜,了解她不喜束缚的天性,却从不知有朝一日她会妄动杀心。起初的震惊愤怒,到后来的客观自省。终究是他这个师父的错,不能教导徒儿迷途知返悬崖勒马。
罢了!往事不可谏,来者尤可追!他玄清的弟子由不得别人闲话但也必须为自己的过错负责。净圆若能安心在戒律阁思过赎罪,几年后她便还可回静思阁做自己名正言顺的弟子。
玄清收回自己的手,转身欲走,衣袖却突然被扯住。
“别走!”净圆迷迷糊糊地唤道,小手下意识地抓着柔软的布料,眉间紧蹙。
“净圆?!”他回头,薄薄的凉。
她睁开眼。来到静思阁会见到谁……心里纵使早已有了答案,在亲见自己朝朝暮暮思念的师父时,净圆还是愣愣地瞧着那熟悉到陌生的脸庞,直至四目相接触及玄清没有温度的眼眸。她才意识到今非昔比,自己的举动是有多不合时宜。手上的力气顿减,柔滑的锦衣风似的从掌心划过再难留住。那日……他在膳堂的温和就像是自己在无数个噩梦缠绕的夜晚所绽放的可遇而不可求的白莲。
“为何来静思阁?”玄清越发清冷,“为师不曾命你前来拜见。”才离开他身边不到一个月,她已经大胆到明目张胆地违抗师命了吗!
玄清见到她端着一盘五色的小福包,心中的痛一闪而过。那日戒律阁的执事教训她没有把元宵节分发给香客的福包做好,还为此打了她。可她现在又拿来这些,可耽误了那里的功夫?她是不是又连夜不睡赶工?但玄清现在有意疏远师徒间的关系好让她安心留在静思阁悔过,这关心的话自然也不会出口了。
随意从那堆福包中拣出个,复又轻蔑地扔了回去,不缓不急地说:“为师不用你来讨好。另外,擅闯静思阁别忘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