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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章
,眼里的酸涩,动辄棒榻恶语相加,如何谈的上照顾! 却见净圆换完佛前的贡品后目光久久落在被换下的有些发霉积灰的水果上,一手轻轻按着饿得直叫的肚子,忍耐胃部的抽痛。

    “別碰这些东西。”

    一只小手可怜巴巴的停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师……师父,我错了,我不该贪口腹之欲。”净圆急忙俯身连连磕头求饶。

    “你起来。”  玄清的素手缓缓垂到她面前,连带着月牙色的袍子层层垂下,铺展成温暖的形状。净圆怯怯虚搭了一下起身,那样的感觉就像师父还关心疼爱着她,还将她视为自己的小徒。

    “午膳又不肯好好用,现在知道饿了?”轻责数落的语气,就像无数平凡的大人在教训自己犯错的孩子一样,生气又心疼,“那水果坏成这样如何能入口?况且你还需持十戒,过午不食,怎也混忘了?”

    听玄清提起持戒之事净圆的头在惭愧和不安的煎熬下又低下了两分。

    玄清无奈地叹了口气,净圆衣服上沾了泥土味,想必是在地间劳作了许久,刚刚又是擦地的也该饿了。他瞧瞧外面半亮的天说“再有一个多时辰也该早课了,可算辰时。你便随为师去静思阁用些糕点”

    去静思阁?净圆的眼睛一亮,师父原谅她了?笑几乎从心里溢出来。戒律阁再苦,自己受的委屈再多她都不在乎,只要师父满意就够了。

    点头,一个“好”字已到嘴边,却听玄清道“早些吃完也可早些回戒律阁听差,免得惹人闲话。” 她的那刹那的欣喜,欢愉让人舍不得抹杀,可错了就是错了。平日里自己就是心太软,由着她胡乱闯了什么祸都之不痛不痒的责几句,罚几天禁足才纵她到妄动杀机的地步。此番,纵使再心有不舍,又怎可轻轻放过?!

    “净圆,为师知戒律阁的差事苦,规矩又多,比不得在为师身边轻松自在,可你有错在先,理应受罚赎罪,怎可一再投机取巧,偷懒倦怠至此?”他觉的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飘无力,分明极为诛心的话却淡的无一丝起伏。

    “师父在说什么?”她笑容里的温度一分分淡去,眼眸一寸寸被泪水模糊了去。原来在师父心里自己就是好逸恶劳,想方设法以途轻松之辈。也对,连杀人之举都做的出,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净圆深深吸气粉饰面上的笑容,大滴的眼里咽回心里,“师父教训的是,徒儿知错。徒儿还有活要干,先行告退。”

    还有活吗?玄清静望她逃跑般的狼狈身影消失在黎明初阳的凄寂。 自己这师父--呵,玄清抬头看着佛像反泛出金色的光泽。别人皆道他凉薄寡恩,宠爱的徒儿说赶就赶;连净圆大抵也怨他狠心。可是今番幸而澄观已无性命之忧愁,若是……,以突厥般王子的心性,他该拿什么来护她周全?他赌不起第二次,宁可她在戒律阁受苦都比以后送了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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