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净圆楞了一下,她委实不想把自己扯进去。
玄清扫了她一眼,带着许责备不满的意味。“净圆佛心未开,修行低浅难以委此重任,王爷想请人做法事还是净和妥帖些”
“净和小师傅也是极好的,有劳圣僧。”
“王爷言重。”两人复聊了些遏语经文之类的叫净圆觉得自己又多听了玄清的一节早课似的没趣。还好铭玉还要去回见什么人才先走了。闲王爷也不是这么闲嘛!
铭玉走后玄清本就不染尘烟的眼眸更加让净圆不敢去看。“首座非要这么说我吗?……修行低微……”她心虚又难过的说。
“说错了?”
“没有”净圆低低道,玄清不语,由她忐忑地偷偷看自己的脸色。
“对了,首座明日起便不用减半膳食了。师兄的酬劳可以维持很长时间。”她笑了随意淡漠间有丝往日熟悉的认真温暖。可惜太快了,来不及等玄清发现就已消失。
“不必。”方才话里的玄机他不是听不懂,“那些酬金由净和自己处理。为师捐献自己的供奉既是支援释粥也是作为全寺的表率。你以后不可在做心术不正之事。”玄清最是厌恶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的小动作。
“可…首座会饿的。那些难民整日里围在这里,好逸恶劳,您何必为这些刁民伤神?”
“净圆”玄清皱了眉,失望而愠怒,“佛说众生平等,慈悲为怀。现下饿殍遍野,我们怎可不救。镇水寺的所有供奉都来自这些施主。何来刁民二字!以前知道你懒散又因着你身子的缘故不欲多追究,修行参拜处处优容,却不想你竟连一丝一毫的慈悲之心都没有了。”
“慈悲之心?”净圆冷冷笑笑,“他们打骂侮辱我时可有半分慈悲之心?我饥饿难耐只求一口食物时谁有过慈悲之心!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玄清的怒气陡然低了两分,望着眼前少了一块的绿豆糕盘子默然,再开口时声音隐隐有些抖。那日抱起她,满身是土,满身是血,满身伤痕的惊慌一一重现在眼前,“净圆…正是因为你经历过,才更能体会雪中送碳的弥足珍贵。为何你不愿放下过去,忍耐成全别人?修行就是修这些。”想听她说句赞同醒悟的话,放下心中痛苦怨恨,放过自己,可她只是倔强的低头不出声。
“也罢。”玄清叹息,分不清在叹谁,“佛陀从不勉强别人去做他不喜欢的事情,佛陀只是告诉众生,何者是善?何者是恶?善恶终究还是要自己去选择。你正在长身子,明日起你的份额还是照旧吧。”还是温和叮嘱的话,他像是没有一点脾气,这是他修行半生的慈悲,可这样的玄清让净圆觉得离自己更远了。
“我不是…”她哑然。玄清的面容还在眼前。每一个无法入眠的寒夜是师父陪在她身边;是师父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收留她,耐心教导,真诚爱护。而不是他所谓的佛和那些施主。他希望她慈悲,心系天下——舍己为天下她可以做到,但不能损伤他。
净圆抬眼看着玄清,黑亮的眸里只有他一人,炙热哀伤…太多玄清不懂的情绪,却木然让他想起昨日夜半雨霖时过于哀婉忧伤的琴声。
“哎呀我说净圆啊,你可真是好!”铭玉看着一脸无害的她抚额,“你这丫头三言两语的就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