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繁华热闹,也很好,只是和此地的不同。”
“皇帝的宫殿是不是比镇水寺的人大殿还巍峨?帝京的集市也和山
下的一样热闹?有很多卖糖葫芦的…还有戏台子?”
“都有”玄清点头,她一脸向往,好奇又迷惑的模样叫他心酸自责。
“师父什么都知道啊…真好”她低垂眼帘说。
“什么都不曾经历的澄明总不比上历经世事后的澄明。净圆年少阅历浅,日后随为师四处走走可好?”
“当真?师父去哪里愿意让净圆同往?”
“自然的,你是为师的徒儿,有何不可?”
“没…没有”净圆夸张的摇头,忍不住笑起来,之前烦躁的心也安静了。
“师父这次为什么要入藏?听闻藏区环境恶劣不适人。”
“净圆可知镇水寺何以名满天下?”玄清不答反问。
“这…镇水寺是百年古刹,先皇下旨敕造,是皇家寺庙。”
“不对”玄清拉着她的手,语气难得带上起伏,“佛陀成佛至他圆寂,佛教本为一体。但之后因为侧重和对教义的理解不同分化为性、相、台、贤、禅、净、律、密八大宗派。各宗只奉本宗之佛,视他宗唯异类。”
“但师父不这样认为。”她想起杜少游一直在自己耳边唠叨的“溜须拍马抱大腿真言”,“就净圆学过的《楞伽经》《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是禅宗的根据,《华严经》《无量寿经》又是贤首宗和净土宗的经典。”
“然!”玄清凝视她的眼睛,那种堪称炙热的神采让她的心神也随之一荡。“弥各宗之隔阂,通各处之佛法,清毕生所愿!”他高大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如此神圣,风鼓起宽大纯白的僧衣。他整个人如一尊欲飞冲天的巨鹰,远处——在大江的尽头,就是他最执念,最至纯的渴求。
“不对!”净圆小声嘀咕,博得他疑惑的目光,她的小手反过来用力握住玄清的大掌,“弥各宗隔阂,通各处佛法是师父的愿望也是净圆的目标。各宗隔阂虽大看,但出于同源。大可以互通有无,取彼之长去己之短,以宏我佛。”
“……净圆……”玄清低头,看着这个从小在自己座下受教的小徒儿,惊喜意外又感动。“这么多年,竟是为师小瞧了你。这些见底连净空都未必如你。果真是有慧根的小东西。”
哪里是有见地有慧根。只是临行前见师父带了不少各宗教义的经典一路研读,便猜想与此行的目的有关,这才逼着自己找来师父看过写有批注的经书典籍大致地看了一遍。
“净圆之前学了点绘画的手艺,眼下正好无事,师父借徒儿练练笔吧!”
“你啊!整日里都在胡闹”玄清拨拢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无奈又疼爱。“师父…”绵长的尾音,一如既往的软糯的声音,小身子在他手臂上蹭来蹭去。
“随你吧”话音未落,她就似阵风般跑回船舱拿来了纸笔。
“师父坐下,我来画。”
她低着头,画的很快,甚至不用抬头去看玄清现在的模样,她的脑海中,有一个最最深刻的影像。那影像如此清晰细致,许闭着眼睛,也可以描绘师父的面貌来。
纸上的人眉眼生动,明与暗,挺立的鼻梁,眉如远山青,唇边的笑容清淡似月华又似云翳,他的眼睛墨黑,像浸在一汪清泉里的乌玉棋子。
傍晚的船舱,暖橘色的烛光摇曳出一高一矮的影子。
“净圆可真的想好了?”玄清站在她身后,手掌按在她的肩上,那样的力度……带来微微的疼痛和莫名地踏实安心。“你虽自小在寺中长大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