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前,江媚筠偷着回了一次柳亦如曾经待的青楼,从看着她长大的顾妈妈那里讨来了一碗药。这药平时是给青楼的姑娘们用的,效果十分霸道,后来赎身嫁人的姑娘们,生下孩子的凤毛麟角。
顾妈妈最先怎么也不肯给,后来被江媚筠磨得没办法才应下,给药之前她千叮咛万嘱咐,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定要想好再服用。
江媚筠自然没有犹豫,进了皇子府之后不用担心怀孕,少了许多后顾之忧。这几年的斗争下来,江媚筠哪怕再小心,也不可能躲过所有算计,有些时候哪怕得知有问题,江媚筠还是装作不知踩进陷阱——对待注定不会生孩子的嫔妃,对手都会放松三分警惕,不会博全力试图取她的性命。
绿萼啪嗒啪嗒掉着眼泪,碧桃叹了口气,娘娘的小日子从来没有准过,每次一来,娘娘都要疼出一身冷汗,最疼的时候甚至恨不得在床上打滚。娘娘身处高位看似风光,实际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之上跳舞,谁又能体会这其中的苦楚?
不过江媚筠本人倒是不以为意,甚至乐此不疲。高风险高回报,能和皇帝做炮友,受尽万千宠爱,说不定还能像杨玉环赵飞燕似的在史书上混个名号,付出这一点代价又算什么呢?
能有托生为人的机会多不容易,江媚筠可不愿意碌碌无为,平凡一生。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她自然要轰轰烈烈走一遭。
“我不可能有孕,铁太医却诊出了喜脉,老头子年纪虽大,但不可能糊涂到诊错脉象,”江媚筠分析道,“这些日子我唯一多用的东西就是廖宗良送来的药,那方子绝对有问题,只是不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
绿萼还在为主子伤心,此时脑子还转不起来,碧桃先开口,“会不会是寿宁宫那位?”
江媚筠摇摇头,“上次巫蛊一事应该提醒了太后我不过是个工具,真正要对付她的人是皇上,太后不会再花这么多的精力在我身上才对。”
碧桃闻言思索,也没了话,绿萼也皱了脸。屋里静了一会儿之后,江媚筠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出来,“不过不管是谁,这次可要失算了,还给我了一个将计就计的好机会。”
能假怀孕,自然便能假流产,用这个机会解了禁足再晋个位份,再找来一个倒霉蛋将流产的事推到对方头上,岂不是美滋滋?
背后之人的目的不过是陷害她假孕欺君,若是在揭发之前江媚筠便失了孩子,背后之人总不会跳出来指证她是假孕,不然岂不是自投罗网?
江媚筠将这个想法一说,两人皆是眼前一亮,碧桃想了想问道:“可若那廖宗良说他交出药方是胁迫怎么办?”
“我同廖宗良没有什么直接的仇恨,他或是受人指使,或是帮人的忙,真正想要对付我的多半是哪个嫔妃,还是最近有仇的那几个,”江媚筠眯了眯眼,背后之人不太像是赫连珩,他没有动机这么做,剩下最大的可能,便是将她当做害她小产真凶的吴颂荷,“他能说我胁迫他,我自然也能泼他脏水,和后宫哪位嫔妃不干不净什么的……”
江媚筠没把话说完,碧桃和绿萼却是明白了她的未竟之言,这种敏感的事情不管真假都能在皇上心里留下一根刺,而若真到了那一步,江媚筠自然有法子把假的变成真的。
几个人讨论得专心,谁都没有发现,隔着一扇窗的廊下,刚才还满心欢喜的赫连珩手里紧紧攥着圣旨,脸色苍白,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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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珩浑浑噩噩地回了朝宸宫,赶出去了所有宫人。没有理会外头梁德庆担忧的呼喊,赫连珩砸了能砸的所有东西,屋里一片狼藉。
许久之后,赫连珩才平静下来,他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