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芸看好了合同,冷不丁一抬头,撞上刘香对着饭菜傻笑。那个笑很实在,有种不为人知的喜悦。
顿时她的心就凉了大半,她可知道儿子深情起来的手段,别说一个傻子,就算真是人精,也能叫卞鹤轩拐床上暖被窝去。可刘香再好也是个智力残缺的人,手再漂亮,笑再动人,儿子不可能和他好。
除非儿子真动心了。
手机又震起来,卞芸看一眼,没别人了,就是她那个没心没肺的亲儿子。
[儿子:还没到啊?]
气从心中来,卞芸懒得搭理他,五分钟之后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卞姐别不理我啊。怎么了?我那小傻子把锅烧了?你可别让他烫着。”卞鹤轩笑得很放肆。
“别嬉皮笑脸的,骚断腿了还四处浪呢。”卞芸压着嗓子。刘香正在盛汤,把丸子拨拉到密封餐盒里去。
“谁浪了?你儿子可老实了,不信你问小傻子,大哥是不是就摸手了,哪儿都没碰呢!是他老勾搭我,老要洗我小裤衩儿,不信你问他。”卞鹤轩和亲妈没正形儿,又问了几句合同的事,挂了电话,专心等他的晚饭。
抖腿,接着抖腿。上次顾异听了个歌,海草海草海草的,卞总觉得自己就那样。
等刘香回来的时候,正赶上楼道的餐车打晚饭。
卞鹤轩刚挂了电话,公司打来的。马上就春节了,每到这时候就有企业年会,今年老总怕是要缺席,所以明天先来三位员工代表,对卞总实施一把人文关怀。
这就让卞鹤轩很郁闷了。一来,自己车祸的事儿被传得神乎其神,被绿当晚出车祸,座驾报废,很容易就想到求爱不得自寻短见。自己这段恋爱本来还是企业中一段佳话呢,这下彻底歇菜,可他又不能挨个解释自己是为了躲狗。
就算解释了,也没人信啊。普罗大众爱看热闹,躲狗多没意思啊,自杀,绝对是自杀,妥妥的。
再有就是,屋里这个傻子怎么办?
卞总被绿后自杀未遂,找了个傻子聊以慰藉。艹,卞鹤轩那只胡来的左手想揍人。
“大哥,我回来了。”刘香并不知情,欢欢喜喜地回来了,左手保温桶,右手密封餐盒,羽绒服的外兜鼓鼓囊囊,装满了大白兔。
“还挺快,卞姐呢?”烦心事先放下,饭总是要吃的。
“阿姨送我到楼下,走了。”刘香把两菜一汤给端过来,开始掏兜儿,“大哥,你吃大白兔吗?我有,阿姨给买的。”
卞鹤轩想起傻子在超市叫人家小哥,心里又得意又有点儿不舒服。刘香听话,可怎么说小哥也沾了个哥字,他不喜欢傻子顶着天真烂漫脸叫别的男人哥,早知道应该教傻子叫别的男人大兄弟。
不行,还是兄弟吧,大这个字,得留给自己。
“大白兔?我看你就像大白兔,让吃吗?”话不多说,卞鹤轩先给傻子捂手,又一次证明傻子不怕冷这话不假,天再冷刘香也不戴手套,冻得手像冻鱼。
“我不是大白兔,不能吃,大哥你真逗。”刘香被捂暖和了,恋恋不舍的,“大哥你先吃,我去打饭,我订饭了。”
“嗯,去吧。”卞鹤轩心不在焉,考虑着明天先把刘香支开。
冬瓜汆丸子汤,西红柿炒鸡蛋,肉沫炒蒜苗。一把筷子,一个汤匙,一个碗。卞鹤轩愣了几秒,像故人久别重逢,认认真真盛满一碗,拿筷子往嘴里扒拉。
很朴素很扎实的味道,吃着胃里舒服,特别香。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