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生撑开折扇,含笑看他:“有什么不妥吗?”
其实说这话也有埋汰的意思,他哪里有情投意合的人?况且他的发小不就是钟清墨?
不过若是他涂了胭脂,抹了唇脂,不也是艳压群芳的美人?
段寒生笑得眯了眼,钟清墨神色却不好看,本来就板着的脸,如今又用那像极狐狸般的挑花眼瞅着他,眸中那抹闪烁的流光尽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几个字。
他还能猜出发小就是自己不成?
段寒生无辜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钟清墨拆开瓶口闻了闻,冷冷道:“这瓷瓶的花纹在安喜镇只有一家,是王大娘铺里的东西,你知道这里头是什么吗?”
听他的语气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段寒生收敛了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何物?”
“芦荟膏,膏中还加了不少催情散。”钟清墨嘲讽地笑了声,将瓷瓶扔还给他:“这是床上用的润滑之物,王大娘常做欢宜院的生意,她卖这些东西是出了名的。”
段寒生僵在那,彻底笑不出了。
钟清墨还道:“一般女子不需要这么重的催情润滑,你那发小是个男人?”
难怪当初买时那王大娘眼神如此古怪,原来她以为他要和男子……
“这……”段寒生持着瓷瓶,扔也不是,拿也不是,棘手极了。
钟清墨说完,便不耐地催促道:“还不快走?还想等到天亮不成?”
段寒生往前走了数三里,钟清墨默不作声地跟在后头,偶尔扫来的眼神让他如芒在背,像块移动的冰库。
“……”我们去何处?”段寒积极征求意见。
钟清墨道:“睡觉。”
他们一路走回了福来客栈。
段寒生停住了脚步,钟清墨跟着停了下来。
他终于忍不住道“……掌门大人。”
钟清墨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嗯?”
段寒生假意遗憾道:“在下要回客栈休息了,掌门也早些歇息吧。”
钟清墨眼皮抬了抬,道:“一同上去。”
段寒生闻言有些犹豫。
钟清墨见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又不高兴了,眉头轻皱。
皱得段寒生把已到口中的推辞生生咽了下去。
他心理安慰自己……恩,虽现在他们相处得并不融洽,但时间久了,总会有所改善,待钟清墨态度回暖,可早日说出身份,体内被张无痕下的毒也好借机求助。
这才是循序渐进的妙处所在。
段寒生将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嘴上道:“掌门大人既然要与在下同屋,那便请吧。”
客栈的木门牢牢关闭,段寒生看向二楼的窗户,轻松踏了上去。
进去时,他发现窗户竟半开着。
奇怪,当初他离开时,明明将窗户关了的。
钟清墨跟着翻窗而入,一进房间,意识到了什么,朝着门口走去。
“迷魂香的味道。”
段寒生看向床榻,被子和枕头褶皱不堪,上面还有刀捅过的痕迹,顿时笑出了声:“原来真是有人想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