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师客来转眼看向泠胧——这货是纯纯的水脉皇者后裔。
“别看我。”泠胧偏开头，心虚地挠龙角，“我八百年回不了海里一趟，问我还不如问根棒槌。”
师客来语气凉凉地反问：“你的意思是，你连根棒槌也比不上是吗？”
泠胧没敢接话，干干地咳嗽着蒙混过关。
好在师客来也没跟他多做纠缠，继续发号施令：“河清，给铜月打个电话，问问学校那边有没有新情况。泠胧，整理一下你们水族实力在地阶以上的鱼妖的资料，记得，着重搜寻鲤鱼精。另外，禅镜你去把离老师盯住，盯紧了，今晚别让他离开你的视线，他要是掉了一根头发，我就把你的零食都收了拿去喂狗。”
“那老大你呢？”禅镜摆出一副非常乐意的表情站起身，状若无意地问。
“我？我负责把那堆‘残念’看一遍，你要是不愿意跑外勤，可以跟我换。”懒洋洋窝进抱枕里，师客来凤目斜挑，满眼的山雨欲来风满楼。
禅镜干笑摸头：“哈哈哈，不了不了，我可没有老大那本事。老大放心，我一定保护好您的心上人，绝不让任何人伤他半分！”
“那还不快去？需要我送你吗？”
“这就走，这就走！”
禅镜脚底抹油赶紧开溜，生怕被逮住看“残念”。
开什么玩笑，那种看一点要付出做好几天噩梦代价的东西他沾都不想沾好吗？也就他们老大的体质扛得住这种反噬了。如果不是实在逼不得已，他相信师客来一定更乐意去保护离合，说不准还能趁机增进增进感情。
“老大，我去打电话了。”
“我去找资料。”
沈河清与泠胧也相携离开，跑得不比禅镜慢多少。
“一群懒货。”师客来以手扶额，恨铁不成钢地叹息道。
……
夜幕降临，窗外的风雨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连成一线的雨水让天地变成一片白茫茫。
离合坐在书桌后备课，凝神静思，下笔如神。然而教案写到一半，他突然被骤然加剧的雨扑了满脸，忙起身关上虚掩的窗户，又把门反锁上，这才重新坐回椅子。
几滴水珠打在他的本子里，泅开纸页上未干的钢笔墨迹。他皱了皱眉，习惯性把整句划掉，再写一遍。
狂风卷着疾雨重重敲击窗户，发出嘈杂的令人心烦意乱的“砰砰”声。并未拉上的帘子在从窗缝里灌入的风中凌乱翻飞，不时遮挡住离合头顶的灯光，时亮时暗的视野透出莫名的诡谲意味，连带着再去看玻璃窗面时，偶尔会产生鬼影重重的错觉。
再度写下几行字，离合笔尖一顿，不低头，只垂着眼帘去看脚下。屋里不知什么时候漫进了大滩大滩的积水，它们大小不一，泾渭分明地占据房间各处，看似被风吹得到处流动，可其实移动的轨迹却与风全无关系，皆是冲离合去的。
“我警告你。”他捏紧钢笔，眼底金芒一阵一阵地浮现、隐退，依稀倒映出一条修长鱼尾。声线压得极轻，他好像只是说给自己听似的，话语几乎被淹没在风雨声中，“适可而止，别闹得太过分，我已经容忍你很久了。”
话音刚落，窗户忽然被狂风撞击出“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险些把窗面震碎，仿佛是对他的回应一般，还回应得无比激烈，恨不得那阵风刮的就是他本人。
离合轻笑摇首，阖眼敛去眸底金芒：“冥顽不灵。”
他说了这一句，便不再关注外界的风雨和脚下的“积水”，专心致志写起自己的教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