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合下意识摸了摸眼睛，为他的敏锐暗自惊讶：“啊，是，写了一晚上教案。我是老师，负责教书育人，不能在这方面马虎。”
“你一定会是个好老师的。对了，正好我也要去办公楼，我们一起走吧。”不动声色地引导他与自己并肩而行，师客来的目光状若直视前方，余光却紧紧盯着身边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男人，既满足心头一阵阵的悸动，又方便观察他的神色变化。
绕过宿舍楼前的小花园，二人走上校道，一路遇到了不少早起背书或匆忙赶往教室的学生。襄城一中虽非襄城最好的中学，但学习氛围十分浓厚，近年来出过不少各领域人才。所以就算昨天刚发生那么大的事，多数学生也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仍是按部就班地享受着属于他们的青春。
“想想，还真是不公平啊。”冷不防轻声感慨道，师客来的眼睛因直面逐渐刺眼的阳光而眯起，好像故意说给什么人听似的而微微提高音量：“十二条鲜活的生命昨日才无辜地葬送在图书馆里，可今天却好像没人再记得他们，也没人为他们感到惋惜。生命就这么廉价？连一点点铭记都不配得到吗？”
离合低首一笑，眸光中漾开柔和的涟漪：“怎么会呢？我记得，师先生记得，还有很多负责这桩案子的.警.官以及那些孩子家人朋友也记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师客来摇摇头，见离合疑惑地看向自己，又气定神闲地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离老师，趁咱们到办公楼这段时间，我们来聊点不那么沉重的事吧，比如……你的支教经历？你不是师范大学出身，却一连参加了二十多次支教，为什么你那么喜欢支教？”
他问得轻轻松松毫无负担，仿佛真的只是随口挑了个话题，随时可以开始，也随时可以结束。
离合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先看了他两眼，才若无其事笑道：“师先生连我支教过二十多次都知道？”
“查陆濂时发现他认识离老师，就顺便查了一下，你不介意吧？”师客来大大方方地承认，却把“有意”改成了“顺便”。
事实上，他是先查的离合，直到案发才知道离合跟这桩案子，跟陆濂有关系。
“不介意，我的过去乏善可陈，难为师先生能从中翻出一点可说的东西。”面不改色地刺了他一句，离合倒也没有做得太过分，见他挠挠鼻尖笑得无奈，便见好就收地顺着他的话头道：“我虽然不是师范生，但成为一名教师却是我从小到大的理想，而支教，是我实现理想途中的一块台阶。”
“说起来，其实我的支教经历十分中规中矩，大多时候教的是小学五六年级，偶尔会带初一初二的学生，只有最后一次破天荒被安排去教高中语文，就是认识陆濂那次。”
离合知道师客来想听什么，正好自己想告诉他的东西也与这部分内容有关，于是假装无意，暗地里夹带私货，九真一假地娓娓道来。
“我的最后一次支教在襄城外西南方向山区的一所高中，当时成立支教队的是我的博士导师，不过带队的却是我两个师姐。我是到了那边才知道我要给高三学生辅导，带他们熟悉高考题型，所以头几天还真是手忙脚乱了许久。”
“我们支教队的都住在镇子上。到那儿的第一天，就有老人带我们在镇里走了一圈儿，说了很多注意事项和忌讳，比如晚上最好不要独自走夜路，不要靠近山脚那条瀑布等等。经过一天时间的休整和熟悉后，第二天我们就开始上课了。”
“陆濂是我带的那个班的班长，我之前跟你说过了，他待人友善亲和，大家都很喜欢他，他的威望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