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老师也喜欢他？”师客来淡淡地反问，脸上虽然还笑着，眼底却浮现出几许郁闷。
“……是，我也很喜欢他。”沉吟片刻，离合点头承认，“支教时间不长，高三的孩子暑假时间才十天，我们就只辅导了十天。那十天时间，我和陆濂在上课之外的时间成了朋友，他经常带我到山里看风景、挖野菜，说是……让我体验和城市生活完全不同的感觉。”
“在这过程中，你们一起经历了什么……比较奇怪的事吗？”师客来忍下那句“特别的感情”，依然把把谈话重点放在正事上。
“奇怪的事？没有，没什么奇怪的事。”离合略做思索后摇摇头，“非要说的话，那就是他喜欢鱼，尤其是鲤鱼，喜欢到了近乎魔怔的地步。他曾告诉我，他在老人们千叮咛万嘱咐不能靠近的那条瀑布下的水潭里认识了一位鲤鱼朋友，还说有机会要带我去见见它。但是说完之后，他好像反悔了似的，再没说起过这个话题。”
从听到“鲤鱼”二字起，莫名的笑容便一直缀在师客来唇边，也不再插嘴。等到离合把话说完，他才意味深长地点头，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离老师周末有空吗？”
“怎么？”离合不解地歪了歪头。
“我们去见见陆濂同学那位鲤鱼朋友吧。”非常自然地抬起手臂搭在他肩上，师客来抱了满怀暖玉温香，还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或许它那里会有线索呢？”
离合不自然地敛眉浅笑，并未像以前一样挣开他，也不靠近，任他揽着并带着自己往前走：“师先生莫非怀疑蛊惑陆濂的是一条鲤鱼？”
“是与不是，到时就知道了。”师客来转眼给他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凑近他耳侧说完，嘴唇有意无意地擦着他的耳垂掠过，再度看向前方。
离合陡然红了脸，薄薄的红晕自耳后攀上，鲜艳欲滴地覆盖了原本细腻柔润的肤色。师客来用余光览尽心上人面红耳赤的独好风光，心里得意地哼起了小调。
就在离合脸色燥红，恨不得把身边这个登徒子揍一顿时，他们抵达了目的地。高大的办公楼在柳暗花明处沉默伫立，迎来送往。
见状，离合猛地扒开师客来的爪子，整整被他弄皱的衣服，竭力淡然道：“我先去做课前准备，告辞。”
“离老师。”师客来笑眯眯地叫住匆匆转身的他，“你还没告诉我，你周末有没有空呢？”
深吸一口气，离合实在不想做翻白眼这种有辱斯文的举动，语气尽可能平静地道：“我周末两天都有时间，师先生觉得哪天合适就哪天联系我，我会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话音刚落，他头也不回地加快步子离开，颇有落荒而逃的架势。
师客来轻笑出声，看着他匆忙跑掉的背影，居然觉得说不出的可爱。
“老大。”
没等他乐太久，空无一人的身旁突然响起清冷的嗓音。他笑意一敛，眉峰微挑，从衬衣口袋里掏出眼镜戴上，薄薄的镜片上顿时映出方铜月虚幻的身影。
她用了隐身之法。
“有什么发现？”师客来把声音收束至只有自己和方铜月听得到的音量。
方铜月丢给他两样东西，一枚鳞片，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琉璃碎块：“鳞片是从离合老师房间里找到的，昨夜他受到袭击，不过被禅镜救了。那块琉璃碎片……确切地说，那是妖丹碎片，是我与那只鱼妖交手时从它体内掉出来的。”
“不是说妖丹相当于妖怪的心脏吗？你们妖怪生命力这么顽强？心脏碎了还能活？”打量着掌心两样亮晶晶的东西，师客来漫不经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