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避开宫人,熟门熟路的穿过游廊,施施然迈上大殿的石阶。
匾额上几个大字——广明殿,是乃当今贵妃贺乔的寝宫。
窗外天色已晚,宫女们点上熏香,将花插在瓷瓶,看到他回来,纷纷福身,而后屏息静气地退下去。
乔随原伸了个懒腰,往榻上摆了几个软枕靠上去,抬手一点几步开外盘子里的果子,果子立刻凌空飞起,落在他的掌心。
没过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宫人行礼的动静,“参见陛下。”
他跷着腿,撞上走进来的燕帝的目光,对方身形高大,深衣广袖,见状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他把腿放下来。
乔随原换了一个坐姿,看着后面的近侍将一摞摞奏折搬进来,摆放在桌案上,这些人都是燕帝的心腹,最后一名近侍大概是新调过来的,好奇地打量他。
乔随原单手支颐,冲着他笑了一下。
对方颇为受惊,飞快低下头。
待到近侍们下去后,燕帝翻开一本奏折,一边提笔一边开口:“又出宫去找人下棋了?”
这位统御大燕的帝王年过而立,眉宇轩昂,面容线条俊逸,他的唇角微微上翘,抹去了不少深沉,露出些温文尔雅的意味。
乔随原啃了一口果子,“也只有下棋能打发时间了,我们来一局?”
“行,你帮朕批奏折?”
乔随原转开头,“看不懂。”
燕帝道:“虽然你来去皇宫自如,近侍也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还有朕替你掩藏身份,不过起雀台建成,届时宫宴人来人往,还需多谨慎。”
“放心。”乔随原道,“告诉你件事,竹影蛇进城了。”
闻言,燕帝的眉头微微皱起,视线落在奏章上的‘襄武侯’三个字,半晌没有落下笔。
“看你已经察觉出蹊跷了,竹影蛇绝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京城,他应该是有所图,或者……是被人招揽进来的。”乔随原啃完了一个果子。
“那些人已经按捺不住了啊,从一开始暗中插手后宫,在新政背后作梗,利用邪祟行刺,到如今竟然还大费周章地招来了魔修……”
“陛下。”乔随原站起身,一步步走过来,把果核放在他面前,“不过区区竹影蛇,别忘了这天下最大的魔修可是我啊,这次和以前,也没有区别。”
这话里颇有护定他周全的意思,燕帝看着对方,然后把果核拿开丢到一边。
“你倒让我想起来了五年前……”顿了顿,燕帝深邃的眼里沉淀着岁月,“我还是皇子那会儿,在战乱前束手无策,听闻仙师在出现陆州,凭着一口气不远万里跑去,以我大燕皇族传承的至宝听啸剑,引你现身相助。”
说到这里,乔随原笑了,抬起系挂在腰畔的桃花枝,“要是我没有堕入魔道,也算是一桩佳话。”
当初遇到还是皇子的燕帝时,乔随原无论如何曾是一个剑修,对名剑那是万分痴迷,理所当然地被引去,看出来对方一肚子坏水,像只老狐狸似的,估摸对方心里也在打鼓,掂量着自己这位魔修。
乔随原会出手帮他,不仅是战场中施展咒术的迹象,证明已经有修士插足,还因为他作古了七八十年的师父,曾欠他们大燕皇室一个人情。
因为这场奠定大燕格局的一战,燕帝相赠听啸剑,此事广为世人所知,所以先前肖河晏才会认出桃花枝就是听啸。
燕帝摇了摇头,“你们这些修士啊,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