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远丢了襄武侯不说,还没有抓到他或者竹影蛇,这会儿心情肯定比他还差。
乔随原不自觉地笑了两声。
但在这间屋里非常突兀,奚远抬起头看着他。
乔随原干巴巴地咳了咳,埋下脑袋,抬起左手盖住脸上的表情,又没忍不住吭哧吭哧地笑起来,为了憋住声音,他的肩膀剧烈地抖了抖。
奚远的眉头微微拧起,别过视线,却无法忽略对方的动静,淡淡道:“很好笑吗?”
“不不不……是我脸抽筋了,别见怪。”
奚远道:“京城大乱,三万兵马造反,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不是已经被你平定了吗?”
“不是我平定的。”
乔随原趴在桌子上,单手撑着下颌,心思先在唇齿间转了一圈,才斟酌着道:“您不会想说是那魔修吧,他那是唯恐天下不乱,您才是真是保护了京城的人。”
“是吗?”奚远道,“有时候对一个人的成见久了,那他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乔随原一双眼睛笑弯月牙状,故作小女儿捧心之态,“奚大人,您这话听着叫人好生欢喜。”
奚远面无表情地道:“没有丝毫对你的褒奖,你为什么欢喜?”
乔随原状似遗憾地撇了下嘴角,“可是,我听人说,在战场上最想抓乔随原的人是你,为什么?”
奚远没有回答,他的眼神又变回乔随原刚刚进门时的样子,深邃低沉,隐隐带着黯然,像是被一层阴影覆盖着。
见他不答,乔随原连唤了几声对方的名字,“奚阁主?奚远?”
“你知不知天虞山之变已经过去十六年,为何那么多正道修士还依然不肯放过他、以杀他为志?”奚远忽然开口。
乔随原的神情微微一僵,拿起放在盘子里的果子掂了掂,起身道:“管他呢,天快亮了,我也是时候回皇宫了。”
“不听我说完吗?”奚远的目光径直地看着前方,“京城遇袭的关键时候你都没有回去,现在急于一时半会?”
乔随原顿了数息,又坐回去,露出笑容,朝对方眨了眨左眼,“怎么?想留当朝贵妃陪您过夜吗?”
奚远不为所动,“只怕留下来的人不止是当朝贵妃那么简单。”
乔随原听到这话不由低下头,开始想自己是不是露了马脚,还是对方直觉太敏锐,直穿灵魂的那种,左思右想,没有找到头绪,于是茫然地看了看对方。
奚远的神色松动了几分,转开话题,“此间事了,我打算进宫一趟与燕帝辞行,再离开这里。”
乔随原并不意外,问:“那之后呢?您是打算回虚仪天吗?”
“对我无须尊称,直唤姓名便是。”奚远道,“我不回去,继续沿路追踪竹影蛇的下落,这个人很不简单,可能和乔随原有联系。”
乔随原心想不是吧,“他都逃了,这还怎么追?”
“只要他露面,虚仪天总有办法找到他的线索。”
乔随原表示佩服地一抱拳,“正好,我也回宫,一起走?”
“嗯。”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进了宫。
经过一夜时间,京城总算平定下来,好在有修士在螭兽造成的伤亡并不大,三万兵马被押下,襄武侯也在今日早朝下旨处斩。
那边,肖河晏得到消息也准备去找燕帝辞行,再跟乔随原请教个几招两式,他这一趟下山历练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