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孩子在翻车时撞到头部，但检查过都没问题。孩子们今晚正常回学校，只不过医生建议你多住院一天休息。”帕里斯老师回答道。

    “不用了，我已经好很多了，回纽约复检和观察也不耽误，”见她还想再劝自己，森田伸手制止道，“我明白，谢谢你们的好意，我有分寸。说些别的吧，警方和媒体那边怎么样，有没有传出对咱们学校不利的传闻？”

    她先是摇头，随后愣住了：“不对啊，我们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还要担心坏影响，没人会这么抹黑一个高级学校吧。”

    “没有就好。”森田避而不答。

    此后无论帕里斯和彼得他们怎么问森田关于那天忽然被绑架威胁的事，他都没有作答。不止他们有相同的疑问，警方也是如此，晚班守候的警员也守候他许久才等到他苏醒的这一刻。师生们被护士要求结束十分钟的探望时间，准备离开病房，警员便拿着笔本挨着他们走了进去。

    “李莓铃。”

    警员刚要关门便听见病床上传来呼唤，疑惑地向外看去，已经走很远的亚裔女孩仿佛长的顺风耳，又走了回来，杵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

    警员善意地笑了：“我去抽根烟。”

    她谢过对方，走进房间关好门，便站那儿不动了。森田向她招一次手，她便向前挪腾一点，最后他烦了，皱着眉高声道：“我叫你过来坐！”

    “喔。”她小心翼翼地在床前坐下，抠指甲玩，不敢抬头，安静如鸡。

    森田斜眼瞟着她，轻轻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了：“你做得不错，这次多亏你随机应变，莓铃。”

    她猛地抬起头，大张嘴巴，说不出话。天呐她幻听了吗！校长竟然没骂自己，还附赠表扬……她每学期开学典礼上台领奖学金证书的时候校长都没表扬过自己。

    幸福来得太突然，冲昏了她的理智，以至于当森田询问她博物馆外的具体状况时，她傻了吧唧全招了。

    小眼睛瞬间耷拉下来，瞪着她。

    “如果当时神奇女侠没出现，你该怎么办！简直胡闹！当蜘蛛侠出现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撤离交给超级英雄，而不是自己硬抗，蜘蛛侠恰巧出现在这里，知道这是多大的幸运吗？”

    “我本想这么做的，但我实在不放心把大家交给蜘蛛侠一个人，他的表现太差劲了，明明有先天优势和实力却什么技巧都不会！他的战斗根本不叫战斗，该叫杂耍才对，”莓铃忍不住抱怨道，说起自己的擅长所在，话一偏题就开始不受控制，“比如当敌方从正面攻下来时，下盘往往……”

    “蜘蛛侠，是，超级英雄，”缓缓吐出的单字堵住她的兴奋，冷却她的激动，“他具备超出常人数十倍的能力，以便应对这些。而你，和我这样的常人，毕竟还是不行。”

    赤色的眼微微有些失神，瞳仁闪动着，像是即将在红色晚霞中泯灭的渔火。

    “我理解你想保护这些人和事的心情，也多亏这份心情，事情才没有在神奇女侠赶来前变得更糟糕，但有时候做到力所能及的地步已经足够了，你不是无所作为。扑腾戏水玩一玩，没问题，但别想着水中捞月，玩大了会淹死人的。”森田语重心长地说道。

    莓铃摇摇头，又张张口，最后，在长者关切的目光中轻轻低头应了一声。

    “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