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是甄芙身边的清阮,清阮认真仔细,思维敏捷是个算账的好手。
另一人是甄芙托徒渊找的,名唤苏宇。他不仅算的一手好账,还十分会来事儿,经常为琳琅阁接待贵客。
如今,他带着些人先一步到了京城。
徒渊看着甄芙寄来的信件,向来没甚表情的脸上闪过了几分欣喜。他细细摩挲着腰间半旧的荷包道:“你来这开琳琅阁应该是无甚问题的,我且问你,芙儿可有说她何时上京?”
苏宇道:“姑娘说可能会上京,但未提什么时候来。”
徒渊按下心里的失望,淡声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待苏宇退下,徒渊才打开一个沉香木雕夔纹的箱子,把甄芙的信整齐地放进其中。
除了装信,箱子的暗格里还放了甄芙这几年来练的书法,坚持送来的小礼物和银票,皆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地码着。
她的字迹从开始的散乱无形到工工整整,最后有了自己的风骨,字形也渐渐越来越像他的字。
徒渊脑中想着甄芙每月为交给他“功课”而认真练习的样子,就蛮有趣味地弯了弯唇角。
远在姑苏的林家的甄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黛玉眼圈红红的,半含哭音地哽咽道:“近日天气不好,姐姐可是着凉了?”
甄芙见黛玉一边兀自哭得伤心,一边却还要分神关怀她,心里就颇有几分哭笑不得:“我没什么,倒是你一直哭,也不说说是为什么,直让我着急上火。”
黛玉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抽泣道:“姐姐知我母亲不在了,外祖母那儿就来了信儿,说是想我了,要接我到她那儿住一阵。我不想去,可是父亲却同意了,如今正为这事忙着。”
甄芙早知道有这一遭是铁定避不过的,毕竟林如海是个男子。而如今,黛玉需要女性长辈教导。就算让贾府的老太太挂个教养外孙女的名头也好,只是这一次不能像原著那般走。
“玉儿莫哭,我与你说,这一趟你是非去不可的。只是你身子弱,经不起路途遥远的折腾,不若你与林大人说说,让你养好身子,迟些再走。”
甄芙擦着黛玉的泪珠缓缓道。
“这样可行吗?”黛玉止了泪,下颌微抬,眼圈仍红红的。
“当然可行。而且你不用担心路途无趣,因为我也会去京城,你若不嫌气的话,我们可以一道走。等去到你外祖家也不必处处拘谨,且随心一些,让她们好好看看你姑苏林府大小姐的气度!”
甄芙想后来上位的帝王貌似非常雷厉风行,甫一登基就拿四王八公开了刀。
荣国府的败落,其实贾雨村也做了一把推力。
贾雨村像毒液一样,谁惹谁死。
有了清沚的调养,林如海身体康健,不会如上一世早逝。未免他日后被牵连,最好就不要给贾雨村写什劳子的推荐信。
“姐姐当真要上京?”黛玉惊喜道。
“当真,你看我何时哄过你?”甄芙笑着颔首。
“太好了。”黛玉破涕为笑。
劝好了黛玉,甄芙就说要去更衣,清沚便跟她同去。
走到一处稍寂静的亭子,甄芙才停下来,面向清沚,问道:“说吧,你有何事?”
“回姑娘,奴婢的确有些事要禀。”清沚停了下,才缓缓道来:“每日用过早膳,林姑娘都去她的西席贾先生那听课,回来之后,林姑娘情绪都不大好。奴婢之后特意和雪鹂姐姐换了伺候时间,去听了那人上过几次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