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乐摘下帽子,脱掉湿冷冻硬的大衣,摘掉已经撕破的手套。
“上帝啊,我的上帝啊!你是战争女神,你一定是战争女神!”阿尔维惊叫起来,等郭家姐弟脱掉防护,他才看出来救他们的都是少年。甚至还有一个是身材单薄的少女,不知道她那瘦弱的身躯,怎么能蕴藏那样强大的力量!
“我们蒙古人可不信你的神。”向导打趣道,也跟着脱了湿透的外套。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成吉思汗的后人,黄金血脉对不对?我了解蒙古的文化。”阿尔维不理会那个坑了他们的向导,热情的执着的赞美着郭乐。
“去洗澡。”郭乐丢下一句,就回去换衣服了。
郭妈妈上前挡住喋喋不休的阿尔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洗澡,洗澡!”常年放牧的大妈,足以放到一个成年男人。阿尔维被郭妈妈拎小鸡一样拖走,识趣地闭嘴了。
郭乐换了干净衣服,拿这毛巾擦头发,靠在熏炉旁边,多亏今冬柴火充足,不然连熏头发的条件都没有。
“高贵的女神,我的朋友亚伦发烧了,他需要去医院。你一定有办法对吗?请你再对我们伸出友谊的手吧?”
“别对我用咏叹调。”郭乐皱眉,“最近的县医院六十公里,大雪。”
谁愿意在这个天气出门,那是拿命搏,出门也不一定能赶上去医院。
阿尔维这才真的发愁,也不装“傻大个”外国佬,糊弄不知事的“乡下土妞”。
那怎么办?
“嘿,你信蒙药吗?在这片神秘又神奇的土地,长生天保佑着我们,长生天是最伟大的……”向导见缝插针的游说。
跌进同一个坑两次的傻瓜还是比较少见的,至少阿尔维不是。阿尔维看都不看他,心里默默盘算着还有什么办法。
“我说,外国佬,死马当活马医呗~”
郭乐一个眼刀甩过去,向导安静如鸡。见识了郭乐在雪夜杀狼的场景,他有心理阴影。甭看郭乐现在再怎么温和无害,一个眼刀也能让他心一紧。
“我去看看吧。”郭乐轻叹一声。让歪嘴和尚念错了经文,好东西都败坏了。
郭乐一看,惊了,“是咬伤?”
“不确定,我已经尽可能挤出污染血液了,我需要帮助。”阿尔维灰头土脸道,亚伦的大伤口很齐整,小伤口又像是咬伤。可能是划伤又撕裂,也可能是刀伤再咬伤,当时那么混乱,亚伦自己也不记得了。万一是咬伤,才真要命。
“阿古拉!去兑水,3%-5%肥皂水,装干净水壶里,快去。”
向导也紧张起来,问道:“能确定是咬伤吗?”这是按对付狂犬病的法子在搞啊!
“什么?你们说什么?”因郭乐用的是蒙语,阿尔维紧张地追问。
郭乐又重复了一遍,叹息道:“不能排除,只能都做。”
“你说的对,你说的对。”阿尔维完全赞同。阿尔维不是全无准备进的草原,亚伦刚受伤的时候,已经尽可能做了急救护理。等阿古拉带来了肥皂水,阿尔维仔细给亚伦清洗伤口,可亚伦的情况一直没有好转。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郭乐对他们的遭遇表示同情,又让阿古拉带向导去休息。
向导十分顺从跟着走,离了郭乐的视线便开始套近乎。阿古拉在外人面前向来沉默寡言,又有阿姐事先交待,更如蚌壳一般,怎么问都不开口。向导自讨没趣,心里知道这个半大蒙古少年也不可小觑。
等把人都安顿好了,郭乐才重新掀开帘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