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克给我喝了永生之酒。
这两天是阴天,外面下着绵绵不绝的小雨,窗玻璃上有雾,我用手指擦去,在上面写着那个无法忘记的词语:永生之酒。
后面传来脚步声,我立刻用身体挡住字迹,另一只手把它们胡乱擦掉。
“在写什么?”
拉克温润的声音。
“没什么,随便写写。”
他没有再问,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就像是一个对我熟悉到极点的丈夫。
“下雨天冷不冷?”
“不冷。”
封闭的甘多庄园一年四季都会是同一温度。我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少,外面是酷暑还是大雪,没有任何切实体会的话,对我而言都只是风景。
他见我没什么精神,握紧了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
“想出去吗?”
原本是想的。
可是。
果然还是……
“……等天气好了再说吧。”
我避开他的话题,手指从窗边滑下,留下一道透明的痕迹。
拉克笑笑,不再提出门的事。
“不开心吗?”
我没有回答。
我们走过长长的、笔直的走廊。
天空是阴郁的,走廊也是阴郁的,尽头漆黑又空洞,我能感觉到,如果我离那里越来越近,就离外面的世界越来越远。
我想到魔王与女勇者的故事。
那里面有一段话写着,天空是以前的天空,大地是以前的大地,但是世界上只剩下魔王与她,春夏秋冬过去,仍然没有变过。
我会习惯这种只有拉克的生活吗?
或者说,习惯了这种生活的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我曾经还想过,也许新田会来找我,就像被xanxus绑架时,他召集整个芦川组,把东京翻了个底朝天。
可是清醒过来我才意识到,对啊,我已经……过世了。
还是他给我办的葬礼。
这一次,就算把整个日本翻个底掉,也永远不会出现了。
还会有人记得我吗?还会有人坚信我活着吗?
这个问题在一开始充斥着我的脑海,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轻,越来越淡,最后就像一张薄薄的纸,风吹过的时候,就不见了。
我情愿不去想。
“拉克。”我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
“……不,没什么。”
外面的雨大了起来,雨滴噼里啪啦打在窗沿,磅礴大雨中竟然没有一个避雨的人。我听着外面的雨声,被他带着走向走廊黑漆漆的尽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能和我说话的人相继离开,菲洛和艾尼斯回到甘多家族总部,扎克吉去往澳洲旅行,我能获取信息的渠道越来越少,到最后,除了庄园榕树下那只黑猫,就真的什么也不剩了。
但是我身上发生的变化却一步一步印证了那个最可怕的猜想。
永生之酒。
永生。
我没有长皱纹,没有掉头发,没有身患三高,没有得年近三十的中年焦虑症。
我健康过头,健康得像一个怪物。
拉克把我保护得太好,我甚至没有机会跌倒,直到我切水果时无意割伤了手指,血痕几秒之内的愈合让我意识到,我也许……彻底回不去了。
那天傍晚,我和拉克偎依在花园的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