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拉开窗帘的一刹那,屋里屋外所有的灯光霎时亮了起来。从杜丽乐花园到埃菲尔铁塔,半个巴黎老城闪烁着星河一般光,像是要迎接新年倒数。
而她的丈夫,大名鼎鼎的英国政府,则穿着一身燕尾礼服走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露西尔准备换衣服的手停在半空,充满疑惑。
麦考夫清了清嗓子,走到她面前,扯了扯西裤,单膝跪了下来。
如果不是在外交场合中身经百战,露西尔险些被吓得退后一步。
“你……你在干什么?”她虚着声音重新问了一遍。
麦考夫从黑色燕尾服的内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盒,打开,里面赫然躺着那只七克拉的祖母绿钻戒。
露西尔·埃文斯整个人愣在了当场。她舔了舔下唇,以保证自己不会尖叫或者把嘴巴长得太大。
“你、不管你要干什么,先起来再说!”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看花眼了,这是麦考夫·福尔摩斯?那个被称为“ice man”的铁腕政客?她的新婚丈夫?
她怕不是嫁错人了,这人冒充的吧?
露西尔忍着自己扑上去撕□□的冲动,听到她丈夫的低沉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
“234年前,英美两国在这间房间里签署了《凡尔赛和约》,这虽然不是大英帝国历史上最辉煌的一笔,但不可否认,它将人类的文明史带进了新的纪元。
“我从16岁起参与政治,在过往的20多年中,我战胜过很多敌人,但从没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与联邦结下渊源。
“你问我为什么没有一次正式的求婚,我的答案是:我不认为婚姻对我有任何意义。而且我想,它对于你的约束力,甚至比对我的更低。”
……这是在推锅吧?
“但是……我需要你,露西尔。”麦考夫呼出一口气,说出这句话后整个人终于不那么紧绷了,“我需要你答应我,你会一直站在我身边。即便我们未必能创造历史,但我需要你和我一起保护它、推动它,完成那些我自己无法完成,但也从不敢交给任何人去做的事。”
露西尔眨眨眼,觉得视线有点模糊了。
“所以……”他清清嗓子,扬起声音,庄重的像在教堂里朗诵圣经,“我能否恳请您,与我一起做这该死的‘大英政府’,并且坚韧忠贞,无论死亡威胁,终其一生不做他想?”
露西尔想,自己此刻应该是已经哭出声来了。但她咬着嘴唇,看着从前认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发生的一幕,心里的感受比当着耶稣的面说“我愿意”时心情更复杂。
在这一刻,虽然跪着的是麦考夫,但实际上面对“是否要妥协和臣服”这一选择的却是露西尔。
答应,就意味着从今天起,她要放下她的抱负,终其一生去守护麦考夫·福尔摩斯需要守护的东西:伦敦、谢林福德、英格兰……甚至是整个西方世界。
她站在那儿抽泣,哭,似乎过了好久好久。
一直到大英政府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
“不是催你,我亲爱的妻子,但是巴黎市长欠我的人情只够维持这灯海二十分钟的亮度。”大英政府努力维持笑容,一手捧着戒指,一手按住自己已经麻得僵硬的左腿。
露西尔没说话,从他手里接过了戒指。
麦考夫这才大呼一口气,顺势将它戴在了妻子手上,然后像一只没上机油的机器人一样,一顿一顿地站起身来。
露西尔被他揽着腰,抽抽搭搭一直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