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尔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感觉对方随时要掏枪了。
她在心里迅速将所有可能性过滤一遍。他们才结婚不久,守卫这一级别所能看到的基本信息里,麦考夫的个人状态没有改变不足为奇;这里虽然是军情六处的中心,但她的丈夫并不是什么只手遮天的奸臣(真的吗),基层人员不认识她,这也不足为奇。
可此时此刻,这位新晋福尔摩斯夫人虽然看起来神态自若、笑颜如花,但内心早已被一种复杂的力量撕扯得粉碎。
虽然她并不很在乎这种小小的插曲,但守卫的问题却直击她心里最敏感的地方。
那个自她从美国离开,嫁给麦考夫后,一直回避着不去想的问题。
现在的露西尔·埃文斯,究竟算什么呢?
一个背叛自己国家的叛徒?一个人间蒸发的幽灵?或者她从此只有一个身份,就是麦考夫·福尔摩斯的夫人。
但是只要前两个问题一天不解决,她的最后一个身份就无法得到正式的认可。
首相那提起她身份后颇为戏谑的笑容至今在她脑海中无比清晰。
——“我们不承认您福尔摩斯夫人的身份”。
这就是她得到的答案。
无论情愿与否,这是她不得不面对的现状。
露西尔站在原地,脸上维持着一贯美丽的笑容,双手却早已在不自觉间紧紧握住。
与此同时,已经明显感觉出不对的乔伊斯一手伸到腰后准备掏枪,一手已经快要碰到紧急警铃。一旦这个警铃响起,整个mi6都会进入戒备,几十秒钟之内,就会有一批训练有素的狙击手从四面八方扑到这里,在电光石火间夺取眼前这名闯入者的性命。
但就在这时,一辆黑色捷豹朝他们驶来。
后座车窗的窗户被摇下,赛琳娜·怀特探出头来,语气不善地质问守卫,“你们在干什么……夫人,您怎么在这里?”
夫人?
只见那位先生的贴身秘书、这栋大楼里级别仅次于几位副局长高的怀特小姐慌忙走下车来,绕到那位金发女郎身边,非常紧张地低下头,“抱歉夫人,是我的失职,我没想到您今天会过来。“她回头看看已经当场愣在原地的乔伊斯,瞥见他准备掏枪的手。
我的天呐,这男孩儿不要命了吗?
她狠狠地瞥他一眼,带些警示的眼神,着急地向露西尔解释道,”我这就将他……“
“赛琳娜。”露西尔仅仅是冲丈夫的贴身秘书笑了笑,然后回头去看那辆黑车。
“抱歉夫人,“她探过身体,低声解释道,”先生不在车里。“
“嗯。“露西尔点了点头,无心再在这里纠缠,淡淡地道,”我们上去吧。“
“是。“赛琳娜用权限卡为她打开人行大门,守在一旁看着她走进去,这才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一遍那个已经全身僵直的男孩,轻瞥他一眼,”你刚刚捡回一命!“
当麦考夫·福尔摩斯收到消息,知道妻子刚刚在军情六处的侧门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正在白厅处理今天最后的几份文件。
与手下的人不同,他并不奇怪露西尔为什么不亮身份或者直接给他打电话,他知道身份认知是目前露西尔心里最大的阴影。比起这个,他甚至不太后怕军情六处守备森严的触动程序。
他很有把握妻子能躲得过区区几个守卫的子弹,但他没有把握这件事不会在她心里造成更大的阴影。
十五分钟后,他出现在大河之房直通顶层的那部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