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他背着手打断赛琳娜紧张的声音,“夫人现在在哪?”
“在您办公室。”
电梯到了,麦考夫带着助理走出电梯,穿过看似都在低头工作、实则都在默默观察着他的工作人员们,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前。
“呼——”他暗暗换口气,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露西尔正在落地窗前出神。
冰冷诡异的现代化建筑昭示着人与人之间最漠然的距离,她从麦考夫办公室的落地玻璃望出去,整个军情六处都像一只被冷冻在冰窟里的陈年罐头。
死亡是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的词语。
她想起与这里很类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美国驻英新大使馆。
她也曾经是被一张办公桌禁锢着的灵魂。
如果今天不是站在最高处俯视一切,她根本没有机会知道自己曾经过着怎样的日复一日。
但问题就在于,这个最高处的视角不是她的。
如果不是她的丈夫,她也根本不可能这么快站到这里,像天使一样,以一种超脱的心情俯瞰云云众生。
正当她陷在某种奇怪的情绪里时,麦考夫从身后抱住了她。
麦考夫看着妻子站在自己办公室的落地窗边出神。
他在原地心疼地皱起眉,然后在零点几秒中做了一个完全与他本人的行事方式相背离的决定——他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的妻子,并且将她紧紧地圈在自己怀里。
这是从前的麦考夫·福尔摩斯绝不可能在办公场所做出的举动。
尽管外面的工作人员看不到,但这并不代表他不需要跨过一道很深的心里界限。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
他为露西尔抵挡了种种可能发生的伤害,却忽略了自己举手之劳就能做到的一点。
露西尔没挣脱他,语气也很平静,“不怪你,我提前给你打个电话,或者开车来就没事了。”
没有人看到伊斯顿庄园的车会不放行。守卫未必认得她,但机器总认识车牌号。
“夏洛克和派恩要出城,我把车子给他们了。”她轻声解释道。
麦考夫在妻子鬓发上亲了亲,充满歉疚。
他知道露西尔在意的是什么,作为丈夫,他当然有责任给妻子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地位。只是当初救她回来时太着急,他一心只想赶快将她留在自己身边,甚至顾不得之后会遇到的种种障碍。
要让露西尔的身份能够重见天日,他首先要解决安全委员会的问题,再揪出jic的敌人,扫清内阁障碍,重新执掌军情六处的最高权限……而在种种这些之后,他还要筹划好与美国之间的外交辞令,将一个秘密任务变成一场光明正大的交换。
否则,露西尔将永远无法以她真实的身份活在英格兰的土地上,他将永远无法对全世界承认这是他的妻子。
但对麦考夫来说,这是一件急不得的事情。这中间涉及到太多复杂的权力交易和政治博弈,一招不慎将是一整个势力网的陪葬。
或者换句话说,比起露西尔能以什么身份活下去,他要关心的是更多更重要的事。
比起那些更大、更重要的事,露西尔能活下去,还能在他身边,这已经足够了。
露西尔回过头来,望着丈夫的眼睛。
那里面有种很复杂的情绪,除了心疼和抱歉,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愧疚,和早已决定了什么的稳定。
她太了解她的丈夫了。
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