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杀手是不能有感情的”
露西尔将餐厅的顶灯打开，吹灭了蜡烛。
为结婚纪念日悉心布置的一切在灯光下有些泛白，似乎是目睹着生病的男主人不忍再散发出什么庆祝的气氛。
麦考夫坐在那里，手撑在露西尔最喜欢的餐巾上，疲惫地闭着双眼。
她一边放心不下地回头看着他，一边动作迅速地倒了一杯温水，还在里面馋了点蜂蜜。
“你得回伊斯顿，”她将水杯摆到他面前，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现在。”她的眼神从上到下不停扫描着他的身体状况，再次补充道，“最晚明天一早。没有条件。”
麦考夫重新睁开眼睛看着妻子，深深叹息一口气，“你知道我不能。“
露西尔眼神直直地望着他，将那杯蜂蜜水往前推了推，“即便是你，在发烧的情况下也无法作出完全正确的判断。你认为英格兰少不了你？很好，那就好好保护你自己，别让她这么快就落到一群呆子手里。“
为了做大英政府称职的妻子，她不得不学着进退有度、讨价还价。也许她是全世界最不愿意对麦考夫·福尔摩斯使用这套说辞的人，但为了让他听进去，她不得不让自己冷静地像在谈判。
“我……“他接过水杯，在妻子关切地目光下尽力喝了两口，”我走不开……“
“为什么？忙着杀人吗？相信我，没有你他们也能找到带子弹的枪！“
“不……“高烧和劳累让他大脑变得缓慢，他的眼皮变得越来越重，”只有我能……签署……它们……“
露西尔观察着他的反应，站起身来，将昏昏欲睡的丈夫揽入怀中，让他靠在自己的上腹前，一下一下缓慢地拍打着他的背，“嘘，嘘，睡吧达令，我会替英格兰保护好它的铠甲……“
“你……“他努力地保持清醒，握着蜂蜜水的那只手却越来越没力气，整个人失去重心般地靠进妻子怀里。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脑中的念头还是：我居然连分辨安眠药的味觉都失灵了，我该怎么再来保护这个国家。
麦考夫醒来，毫不意外看到他妻子带着天使柔光的笑容映入眼帘。
他怔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妻子不说话。
“你怎么了？”温暖的手掌覆上他的额头，“半颗安眠药，不会把你喝傻了吧？”
他舒服地在被子里动了动，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生气，但却没有生气的力气。
他张了张嘴唇，想说话，妻子的手指已经贴上他的唇瓣。
“嘘！“她俯下身来，亲了亲他的眼睛，下巴挨在他胸口上眨着眼睛望着他，”睡得好吗？是不是觉得整个人活过来了？“
麦考夫看了看窗外光线，伊斯顿庄园在朝阳的覆盖下显得暖洋洋的。他用浑浑沌沌的意识判断着自己这一觉补了有多久，在此期间伦敦又发生了多少起大小事故，想着手上还有多少事是能补救的，忍不住叹了口气。
露西尔却在这声叹息中挑起眉来，“医生说你再不睡觉就该猝死了！“
他再次叹口气，伸出手将贴在自己身上的妻子搂进臂弯，在她软软的背部上下抚摸了几个来回，觉得自己方才有了清醒的意识，“我是在叹自己，”他低头吻着妻子的发心，“居然真的被一颗药片放倒，就不想起来了。“
露西尔听着他哑哑的声音，表情这才缓和了些，“你放心吧，王室没事，伦敦也没事，除了你们部门秘密提审和处决的人，也没有其他更多伤亡。“
听到这里，麦考夫再次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