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矮些的书生上气不接下气,“我......我无事,孟兄也......小心脚下。”
两人都操着陌生的口音,吉喆从没听过,但他专心想去听着两人的对话,竟然就听懂了。
心思电转,无声无息地绕过这两人,顺着小路往前走。
身上的衣服早就被雨水湿透,山路也泥泞不堪,但这些对吉喆造不成丝毫阻碍,反而让他从心里觉得亲近欢喜。
甚至雨水还能给他传递大量的信息,比如,给他指引方向。
吉喆的速度非常快,片刻之后就看到了刚才那个姓孟的书生说的庙。
庙又小又破,一看就很有些年头了,孤零零独个杵在深山老林里头,木门斑驳,墙和屋顶都长起了荒草。
吉喆借由雨水仔细地感知了一下,庙中只有三个人。
不想被发现,心念一动,雨水就更大更急了,被暴雨遮掩着,吉喆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庙中。
庙随破旧,还是有几间禅房的。
随意找了一间偏僻无人的房间进去。
房中一片漆黑,在吉喆眼中却纤毫毕现。
屋里只有一张木榻,一套桌椅,木榻上有床薄被,角落里靠墙放着一口藤箱。
吉喆用球棍把箱子挑开,箱盖上一层浮灰,箱子里倒还放了几件衣服。
依旧用球棍把衣服挑出来,是套旧僧衣,已经被洗得褪了颜色,倒也还能穿。
吉喆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这会儿也不挑,直接把身上又破又脏的运动服脱了下来,就着雨水揉搓了两把,晾在一边。
僧衣被收了很久,一股霉味,吉喆也不太会穿,随便扯了衣服上的带子系上了就算。
外面的大雨还在下,庙里十分安静。
吉喆暂时安定了些,抓着球棍上了榻,扯过被子往身上一裹,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过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庙里又进了人,是那两个书生。
刚才雨势骤然变大,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自然扛不住,足足花了三倍的时间才爬到地方。
进了新人,前面开始有动静了。
吉喆眼睛都没睁,自顾自躺在榻上养神,想着等天亮了之后是要继续在庙里藏身,还是该到山里探探有没有地方适合隐居。
至于这里是哪里,眼下又是个什么时代,他怎么跑到这里来的等等这些问题他一概都不考虑,哪里都是活着,能自由的死很好,能自由的活着更好。
剩下的都不重要。
其他的事情就更不重要。
比如前殿新进来的那两个书生里忽然有一个的气息消失了。
剩下那个姓孟的书生一惊一乍的,吵得很。
吉喆本来就觉得荒山野岭的有这么座破庙不正常,这会儿出了事也不奇怪,更不好奇。
外面大雨倾盆,同伴还丢了一个,那姓孟的书生即便知道有古怪也没法离开,没多一会前面就又安静了下来。
可惜这一晚注定安静不了。
忽然一阵大风,卷着雨水重重拍在门窗上,那声音活像是有人在朝这房间扫/射。
吉喆脸色一冷。
不久之前才被一群疯子用麻醉/枪逼着跳了海,这声音真是捅到了他的肺眼子。
雨水中传来一股浓郁到反胃的腥味。
吉喆在被子底下握紧了球棍,屏住呼吸。
哐的一声巨响,禅房的门被击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