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雨已经停了,他无法借助雨水来获得信息,但门外的人能够全然避开他的感知站到门外,肯定是个棘手的存在。
行吧,也算是个了解这个陌生地方的机会,至少那个人这个下马威给的还算是有礼貌,看起来没什么恶意。
以防万一,吉喆穿回了自己的运动鞋,诧异地发现鞋子居然已经干的差不多了,衣服更是彻底干透了。
把运动服穿在里面,外面套着旧僧袍,舍弃了薄被打成的包袱,直接拎出一件备用的僧袍拧了几下当腰带捆在外面,拎上球棍,推开了门。
门口站着个年纪很大的老和尚,老得都有些佝偻了,只到吉喆胸口那么高。
老和尚笑眯眯地对吉喆道:“小施主,请随老衲来吧。”
吉喆不吭声,跟在老和尚后头走到前殿。
庙小到只有一座正殿,殿中供奉着一尊神僧像,苏果香烛都十分朴素,倒是墙壁上喧宾夺主地被描绘了精美绝伦的巨幅壁画。
殿中已经有三个人在,一个姓孟的书生正对着壁画发呆。
一个老头靠在墙角慢慢地喝茶,正是之前咬了那臭怪物的狠人。
还有一个背对着门坐在桌前,从后看是个相当高壮的年轻男人。
吉喆跟在老和尚后头走进前殿,殿里的三个人都看了过来。
说实话吉喆眼下的形象相当糟糕,狗啃一样的短发,乱七八糟不合时宜的衣服,身上的味道也不好闻,还一副凶相地拎着个棒子。
看着像个强盗。
那个孟书生便胆怯地瑟缩了下,扭头不敢看他了。
吉喆没理会,只余光警戒地扫了下那个高壮男人——除了看不出底细的老和尚,只有这个人看上去战斗力最高。
“施主请这边坐,老衲这就为几位施主奉上斋饭。”把吉喆让到桌边坐下,老和尚合十一礼,出去了。
吉喆闷不吭声地坐下,球棍依旧抓在手里,随时都会暴起伤人的架势。
孟书生和老头都不怎么敢长出大气,只有同桌而坐的高壮男人毫无所觉似的,还笑着跟他搭话。
“在下陈泗,以家祖发迹之地为名,行二,唤我陈二郎也可,敢问小兄弟怎么称呼?”
吉喆看他一眼,见这人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修眉凤目,鼻梁高挺,乌发白肤,长得非常俊美,一笑一言直让人如沐春风。
可惜搭话的对象是吉喆。
吉喆只勉强点了下头算做回应,压根没吭声。
陈泗本人不觉得如何,笑容不变,倒是一旁的孟书生颇为不忿。
方才同伴失踪,外面又是暴雨倾盆雷鸣闪电,全靠陈泗安慰他才能安心些,故而对陈泗的印象极好,这时见吉喆对陈泗如此无礼,自然替自觉已是友人的陈泗感到愤怒。
只是吉喆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凶戾可怕,他提了几次气都没勇气张开口指责,自觉愧对陈泗,又自惭胆小懦弱,一时低下头去,脸涨得通红。
陈泗面色不改,却也没再与吉喆搭话。
墙角靠坐在蒲团上的老头不知道是不是还没缓过劲来,只顾默默喝茶,存在感极低。
殿里的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好在那老和尚不久就端了斋饭回来了。
“诸位施主,斋饭来了,粗茶淡饭,还请不要客气。”说着把托盘放到桌上。
托盘里有一锅黄米水饭,钵盂里装了白菜炖豆腐,一点油花都不见,然而热气腾腾的,对熬过了一整个雷鸣电闪、惊心动魄的漫长夜晚的人来说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