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并没有睡多久就起来了,到院子里补回例行的晨练。结束晨练后,被母亲唤到了先祖堂。
“昭儿,跪下。”
叶昭“哦”了一声跪下了,“娘,我回来时已经来上香报平安了。”
“今天,娘要你发誓。”母亲一字一句没有半点含糊。
“又发誓?可以好好谈,别拿先祖开玩笑。”
“叶家世代为将,你爹和两个兄长疆场护国,本想留你在娘身边陪伴,偏你喜男装做男儿,为父兄分忧,这也是叶家之福。现在,你有两条路选择,一是趁皇上还没注意到你,公开身份,做回女儿,或是一辈子都不能公开你的身份。”
“真没想到娘你会这么和你闺女说这样的话。”
“昭儿……”
“娘,我知道身份终究会大白天下,现如今边关战事吃紧,谁还管这点屁事。大宋儿女,都有为国赴死的责任,娘,我答应你,不会拖累叶家,不会孤身犯险。”
“你发誓!”
叶昭心想,我肯定不是亲生的,哪有亲娘逼着自己发这样的誓?她扭不过娘的淫威,举手发誓,“叶昭会为自己所作所为担当,不连累叶家,”她看着娘的脸色,好像不是很满意,继续补充说,“以后我不嫁不娶,孤独终老。”说完便立即起身跑了出去。
叶昭的心事藏不住,只要心中不快,她定会去骑马,她的心胸是那般坦荡,是世间男儿都少有的磊落光明。踏雪跑得飞快,城郊麦田新绿,马踏春泥,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她在郁闷,母亲为何无缘无故让自己祖前发誓,又不是第一天以男装示人,何况自己早已做好战死沙场的准备,皇帝远在汴梁,日理万机,会管自己是男是女这点屁事?叶昭不拘泥,很多问题一想就通,今天母亲的行为,就当是护家心切罢了,毕竟老爹手握兵权,镇守一方,若是威慑到了皇权,任何一件小事都会变成杀身之祸的由头,包括自己隐瞒的身份。她勒马下来,在溪流中洗了一把脸,得回去给母亲道歉,明天还是母亲的寿辰。
叶昭影影绰绰地看见,眼及之处的枫树林道上,有一蓝一白两人,仔细看去,是一男一女,男的还手牵一匹骏马,两人似乎是在信步踏春赏景。他们往横堤走来,身影长长投在水面上。表妹?杨文正!叶昭立马止住脚步,这样远远看去,他们倒是从画里走出来的金童玉女,端的是郎才女貌,他们是嫡亲的表兄妹,该这么要好。
叶昭的扬长而去打乱了惜音的计划。在她得知阿昭去了妓馆,心中莫名不是滋味,心想也要借表兄来气气叶昭,得知叶昭骑马出来,便约了表兄过这边,做一场戏给叶昭看,望他收起心性,专一为她,她知道,和阿昭的坦荡相比,自己是心机的,可她要紧紧抓住叶昭,成为他的妻子,因为她是那么爱他,不容任何女人靠近他。可她的阿昭,没有回头,骑马而去。惜音的心沉入湖底,顿时羞耻和委屈汹涌而来,化作泪水,铺天盖地。阿昭,我不该对你使小心计!阿昭,你的背影决绝得让人心碎。
清醒间的理智最是可怕,没有半分温柔,没有半点人情味,你的是你的,他的是他的,彼此分得清楚甚至对立,彻骨寒心,甘之如饴。这其间的反反复复,正负相生,多少沉沦,一经辨认,却又无面目可依,模糊不清的,但又能如何?等你认识清楚,等利刃剜心,等呼吸肺痛,无路可退,腹背虎狼了。
阿昭,世间的一切都不及你。纵然知道人途世事无常、喜新厌旧,也无法离你而去,你是心心念念的阿昭啊。
叶母寿辰,并没有铺张,办个家宴庆祝也就过去了,又是武人家族,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