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打开看吗?”惜音颇有些不悦。
叶昭嘴巴几张几合,“来不及……”
“送礼送得这么没诚意的,就只有你了,趁姑妈现在高兴。快送过去,说几句好话。”
叶昭点头过去了,等送完礼物回来,厅里已不见惜音身影。她放下酒杯,走下厅来,因为今日寿宴,家中庭院都布置了一下,处处灯火明亮,自是无需提灯笼。叶昭负手信步,往水榭走去。推了推坐在那里的惜音,“在这发什么呆?”
“你怎么出来了?”
“出来醒醒酒。”
叶昭看着表妹来不及擦去的泪水,微微在她对面坐下,“表妹,去妓馆,我只喝酒。”
“平白无故的,你解释,是心虚吗?”
惜音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不该言语刺激他,应该听他解释,叶昭愿意解释,就证明很多了。心想着,眼泪又忍不住流出来,化在夜色凉风里。
“军营里清一色男人,又推脱不掉朋友的盛情,也就去了。”叶昭抓耳挠腮,“妓馆中的女人怎么能跟我表妹比。”
这算是在安慰人吗?拿清白女儿和青楼的莺莺燕燕相比。阿昭真是嘴笨。
还没等宴罢,叶昭送惜音回舅舅府邸,只唤来门头上的小子叮嘱。“我先送表小姐回府,若是夫人或是舅老爷问起,你如实回答便是。”
说完便带着惜音上了马车,朝马夫说,“舅老爷府邸。”
马夫挥鞭赶马,马车里只剩下各怀心事、两心默默。叶昭靠着惜音坐着,面目在夜色里没有那么棱角分明,只模模糊糊看着,一团忧愁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惜音轻轻握着叶昭的手臂,指肚能感受到叶昭衣服布料的肌理,“阿昭……”
阿昭,你可知我已如泥足深陷,无法自拔了。女儿家的心事怎能公开表明,公之于众?阿昭有很多梦,而自己只是其中一个,飞蛾扑火的结局难道不够惨烈吗?惜音逐渐明白了,阿昭不冷不热,是理性的克制,他既打定主意要决绝,自己是无法阻拦半分,那就这样吧,拆不穿也是一种不朽,无声陪伴,永远说不出口,随年华细水长流。
叶昭看着惜音回府,转身吩咐马夫先赶马回去,马夫见叶昭已不似几年前那般顽劣,如今立在月色下,冷峻沉默,像极了将军年轻时的风采。欣慰之下,应声离去。
叶昭寿宴上喝了些酒,本想步行回府,吹吹夜风。刚走到舅舅府墙下的巷子口。只见巷子里有两个黑影交织,杂声细语在说着些什么。她习惯性地靠墙藏身,贴耳细听,却听不真切,只听到“柳天拓、汴梁、计划、雍关城……”,顿时心生疑窦。那两人很是谨慎,说完后分头从巷头巷尾而出,叶昭跟了过去,在舅舅府墙的灯火里看清了杨文正的侧脸。
惜音和自己提过,杨文正前来投奔舅舅,借着这点亲戚情分谋求职位,在舅舅手下做了一员小将,可如今却趁舅舅全家在外,与人在暗巷里交头接耳,不管他是敌是友,总之目的不纯。叶昭酒意全醒,急忙去追另外一人。那小子倒跑得快,发现有人跟踪,闪进角落就不见人影了。
叶昭回到家,刚好碰见舅舅一行人出来,“你个好小子,急着把惜音送回去,怎么?怕我把她半路送人了?”
“您到底喝了多少?醉成这样。”叶昭闻着这酒气,至少两三坛酒下肚,本来想打听杨文正的事,也不提了,嘱咐仆人好生搀扶着,把舅舅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