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融的笑容定在了脸上,呆了半刻,“谪迁?老师不是担任参知政事主持新政吗?怎会谪迁邠州?我竟不知。”
惜音忙劝慰,“融弟,你既饱读诗书,应该也知道官场沉浮的道理。”
柳融毕竟年少,心性还未定下来,听闻恩师谪迁,心中难过悲愤,听了惜音的话语,手紧紧扣着桌角,“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范大人心怀天下,融弟应学恩师宽德淡泊,他日荣登金榜,定是国家栋梁。”
正在说话间,外面一阵吵闹,原来是柳融那帮同窗,在外等候多时都不见柳融把人带出来,所以挤在门口张望。
“姐姐姐夫勿怪,这帮人仰慕姐夫大将军风采已久,如今真人就在此,所以失了礼数。”
叶昭惜音相视一笑,“无妨,他们想见我,那就见见吧,我们到院子里去。”
“那帮家伙真是有眼福了,不过,姐姐出去……”
叶昭见柳融没有往下说,看了看惜音,“惜音,你是跟着我去,还是?”
惜音摇头说,“你和融弟去吧,我去找红莺。”
城南柳府园子里,柳融带着叶昭游园,后面跟着一帮年轻书生,一直追问漠北战事,“将军,听说漠北城破,敌人屠城,不知当时是何等场面?”
叶昭带着苦笑,“到处都是死人味道。”
“将军将军,漠北气候恶劣,冬日行军很是严寒吧?”
“男儿热血,保家卫国,怎畏严寒?”
“将军,听闻您是漠北活阎王,是常胜将军,以前以为将军会是长相粗矿不修边幅的,今日一见,却如此风采俊逸,威武不凡,将军为何就被传为活阎王了呢?”
“只是个名号罢了,常胜不败倒是真的。”
“将军为何会常胜不败呢?”
柳融一拍那人的脑袋,“怎么?想我姐夫输?问出这么没水准的问题。”
“将军,听说西夏人凶残,杀人不见血,是吗?”
叶昭摇头,“一方水土一方人,西夏民风淳朴豪放,是个血性的民族,宋夏在战场各为其主。不过,西夏当政者不顾道义,纵容军队侵略我大宋边境,兴战事,抢夺财物女人,我自要他们付出代价。”叶昭看着这帮正值十八九岁的书生,“你们年轻,学问又好,以后出仕为官,为国效力,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漠北,都是一样的英雄。”
这帮书生顿时对这位大将军好感倍增,其中一个较为活泼的,就问,“将军,刚刚与您一起的那位是将军夫人吧?真是倾城之貌。”
柳融瞪着那人,“朱越,那是我堂姐,将军的正妻。你如此问起,实在不合礼数。”
叶昭忙拉住柳融,“无妨。”又回身看着他们,语气很和缓,“我如今辞去朝职,你们不要再叫我将军了。”
“那叫什么?”
“叫……跟着柳融叫吧!”
异口同声,“姐夫好。”
叶昭无奈,抓头就想走,正在这时,一个小厮忙追上来,朝着柳融行礼,“公子,老爷回来了,带着柳七公子。已在门外下了马车。”
“柳七?”柳融大吃一惊,“你是说柳永吗?”
叶昭听到这个名字,觉得耳熟,“可是那位词赋天下的柳先生?”
“没错,就是他。”柳融和大家一样喜不自禁,“听爹爹先前说,柳耆卿将来府上,做我的西席老师,以为只是说笑,竟真的来了。”
大家一齐出了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