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音削了个桃子,放到小碟子中拿了过来,“融弟尝尝,刚摘的。”坐到叶昭身边,拿起一边的团扇为叶昭轻轻扇着,“这程薪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血气太盛,父母蒙冤,怕是一心想着报家仇,难以静心读书科考,融弟留他在身边也好,一来可以相互勉励,二来也可以约束一下他,融弟性格温厚,又是大家出身,眼界本比别人开阔些,若他日同登金榜,也是我们柳家之福。”
“柳融,你姐姐可会夸人了。”
惜音白了叶昭一眼,又笑着对柳融说,“既然程薪成了你的伴读,清辞也该留下才是,成全了他们的兄妹情义。骨肉分离最是苦。”
柳融听了这句话,看向叶昭,叶昭耸耸肩,“她做主。”
柳融忙起身行礼致谢,又坐下和叶昭惜音说了会家常,才向她们说起前阵子的下毒之事,“之前不说是因为姐夫伤重未愈,若那是说出实情,会让姐姐平白担忧害怕。”
惜音听后,惊吓不已,叶昭倒还镇定,只问柳融可查出是谁下毒,柳融摇头,“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府中做投毒之事,定是府上的人,被他人收买。”
叶昭冷眉一横,“我有办法把此人引出来。对方顾忌府上防卫森严,加上叶朴叶贞时刻跟随于我,才走毒害下策。明日,柳融可在府上大肆宣扬说我要带着夫人外出游玩,让大家准备车马就行。”
“好。”
柳融起身行礼告辞,惜音脸色不是很好,竟把要给柳融的桃子都忘记让他拿回去了,想着有人要下毒害死叶昭,心中万分不安。
“惜音?”叶昭叫了惜音几声,还是呆在那里,削着桃子,眼看着就要削到手了,叶昭大步上去,双手覆在惜音的手上,制止了她,“惜音在想什么呢?”
惜音脸色煞白,“有人要害你……”
叶昭轻声宽慰着,“不要害怕。”
“上次妓馆杀人案,有人要害你,我害怕,这次也是,万一你刚好就服下了那碗药……”
叶昭轻轻把水果刀抽走,抱着惜音,“刚好我没喝,没事没事,我还舍不得死,我还不能死。”
“阿昭。”
叶昭双手抓着惜音的肩膀,使两人面对面,很是认真地,“惜音,我要查清漠北城破之事,到大庆殿为叶家军讨回公道。不管对方是什么皇亲国戚,我都要去,义不容辞,责无旁贷。”
字字句句,重若千斤。
惜音倒是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叶昭的性子,特别执拗,特别是在漠北城破这个心结上,如今知道漠北城破阴谋,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一定会追根究底,才对得起父兄,对得起千万战死的叶家军,叶昭胸怀坦荡,忠孝双全,理应如此。
惜音脸贴在叶昭的胸膛,闻到了她身上微微的汗味,“阿昭不要心生顾忌,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刀山火海,我跟着你。”
叶昭不再说话,看着悠悠过窗的阳光,刚毅的脸庞镀上了一层迷糊难辨的黄昏色。
不!惜音,刀山火海,我自己来走,你要好好活着,平平安安的,我才放心去做其他。
诚如惜音所说,上次妓馆杀人案的后怕,让人胆战心惊。叶昭的后怕就是出狱回家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惜音,那个时候的失落感,就像失去了一切,孤零零的,无助而又愤怒。她不会再允许惜音为自己而去冒险,为自己而受到半点的伤害。这是娶她时的承诺,也是对她的负责。
午后,阳光正好。
叶昭换了身衣服到了院子里练剑。她喜欢边练剑边思考问题,这是她一直以来保持的习惯。
今日柳融所说下毒之事,应该也不只是一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