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杀心就会。”叶昭慢慢把剑收回剑鞘,剑上光芒闪过她的眼睛,凶狠无比,“柳融,我问你,你们城南柳府可是在为皇帝做事?”
面对突如其来的提问,柳融感到意外而害怕,“姐夫为何会有此问?”
“我不想拐弯抹角,今日杨文正也就是杨征,他告诉我的。”
柳融吃惊地脱口而出,“他就是祁王府杨征?”
“祁王?”叶昭心一沉,“就是那个有着贤王之称的祁王?”
柳融点头,“我本不想隐瞒,只是苦无机会向姐夫说明。温泉山庄乃祁王产业,其目的是笼络官员及消息互通,私下利益往来数额巨大,皇上忌惮却又不想明面上和祁王闹翻,故命我城南柳府暗中查探牵制。”
“我只问城南柳府是否为皇帝做事,柳融何必说此细节给我听?难道另有所顾,心慌了?”叶昭看着灯下那张温润而又带着些许稚气的脸庞,“柳融聪慧,定知我意。”
“融并非心慌,只是向姐夫陈述事实。”柳融坐正身子,与对面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对视着,“我城南柳府确系圣上心腹,圣上助我族腾达于世,我为圣上排忧解难,两相往来皆为互利。这朝堂党派、皇家权谋的斗争动辄囹圄,前程堪虞、家族存亡尽在他人一念之间,姐夫出身簪缨世家,也曾庙堂高位,其中无奈难为岂能不自知?”
叶昭收敛住目光,看向夜风中摇曳的灯盏和灯罩中的飞蛾,柳融手边的书册随风翻起。她没有说话,手却紧紧握着那把短剑。
“姐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都是圣上的,我城南柳府为圣上做事,顺势而为,又有何错?”
“昭未敢断言对错,不管城南柳府与圣上、与祁王有何关联,昭都无权过问评判,对赵姓皇室的家斗也无兴趣。只是有一句话要提醒柳融,天家无情!”
叶昭轻轻抬手压在灯罩口上,飞蛾蚊虫在灯罩中来回闪烁,慢慢地,慢慢地,灯罩中的虫子都因没有空气和灯火的灼热而死,无一生还。她忍着灼烫慢慢把手拿开。
柳融坚毅的眼神变得犹豫起来,他看着那盏灯。
叶昭回身看着有些失落的柳融说,“你我虽为远亲,但惜音与昭早已视城南柳府为外家,我们不希望叔父与你,有任何的不测。”
“我又何尝没有这样规劝父亲,可父亲怎会听我之言,轻言放弃?”柳融言语之中带着些许无奈,“就怕日后我城南柳府在皇家争斗中越陷越深,难以抽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定是全族受辱,门楣蒙尘。”
“出仕吧!”叶昭把视线从那本书转回柳融身上,“参加科举,出仕为官,为天下苍生尽己余力,而不是为皇室争斗。所以,出仕吧!”
这句话消逝在夜里,和尚念经的木鱼声依然,莲花池中的蛙声依旧。禅房门被打开,叶昭走在夜色中,风撩起了她的袍角。拐过禅房的屋角,朝念经声音走去,一路上思索着杨征的话,慢慢理清头绪。
综合所得信息,漠北城破是祁王主使,杨征与章谨之共同完成的阴谋,他们的目的难道只是为了消耗当今圣上吗?还是已经与辽暗中款曲,意图谋反?不管出于哪一种目的,祁王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那么他们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混入叶家军而又不着痕迹的大开城门,引狼入室?恰好那个时候,杨征奉命掳娘舅一家北上,真的是为牵制柳舅舅吗?惜音面临危难镇静传书,难道杨征手下那帮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就毫无察觉吗?还是杨征故意授意让他们放松警惕,让惜音顺利传书,从而引自己离开防地,无法第一时间增援雍关城?如果自己没有听狐狸的话,把一家被掳之事告知柳舅舅,作为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