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啸在耳边,马踏轻泥,叶昭一头扎进那繁华烟火中,一路往北,朝延州而出。叶昭此行带着皇帝密旨,领着胡青、叶朴叶贞及一队几十人的兵马,往延州方向昼夜策马赶路。而惜音则收拾行囊,跟着秦天放回京,一路平安,回京路途景色依旧,可看景人只剩下她了。
秋风瑟瑟,独自吹风看雨,懒倚阑干听那雨霖铃,女儿心事,家国军马,都一一入梦。行军路长,马踏轻尘,夕阳如血,无尽相思藏在深深心坎里,什么都不想了,一心想着杀敌!杀敌!杀敌
延州位于漠北最南,大部分是平原,地势平缓,无险可据,叶昭知道延州地理位置的重要,宋夏两国以横山为界,东起麟州,西到原州、渭州,绵延一千多公里,而西夏选中延州为攻击目的地,看中的正是麟州、延州一带通路畅阔,便于进攻,攻下延州,几十万西夏雄兵一路往南,能达到宋京城汴梁,此次西夏前脚与大宋和谈,后脚就兴兵南侵延州,定是预谋已久的计划,肯定是秣兵历马,粮草充足,万事俱备,他们的目标就是汴梁,是整个大宋,而不是延州这座小小的城池。她不敢耽误片刻,路上也想过诸多退敌方法,途中,胡青也向叶昭简短说过大体的情形,因为叶昭退出朝局,又不在京中,故消息不甚灵通。
叶昭守孝交出兵权后,也就是西夏辽国联姻之时,皇帝就命兵部做好战争准备,其余各部配合,所以军资军备目前是充足的,可作长久战。因为皇帝重新启用变法失败的范仲淹领军,引起了原来就对范仲淹不满的皇室宗亲的强力阻拦,以祈王为主的皇室宗亲极力上疏反对范仲淹回京担任此次征西主帅,领兵增援延州。当时朝堂之上一片嘈杂,皇室宗亲说范仲淹一介文官怎能专武事,放着有军旅经验的祈王不用,派一个文官前往救急,只怕行军一路且歌且行,到延州城下时,西夏兵马早已兵临汴梁城。范仲淹知道皇帝忌惮祈王,眼看着皇帝被宗亲们步步紧逼着,立马跪到中间,“臣请求皇上,召回宣武侯叶昭。”
这个名字响在朝堂之上,无人再说什么,也没有人再说祈王了,仿佛看到身穿铠甲、手执银枪、腰间悬蛟龙剑的叶昭骑着骏马“哒哒”踏上大庆殿的玉阶,来到大殿内,光芒刺眼夺目,瞬间又幻化成烟,剩下的是面面相觑的君臣。
“胡青,你知叶昭在何处?”
“回皇上,昨日将军亲随叶贞回京送了家书予臣,说将军在姑苏。”
“传旨……”
突然有大臣站出来反对,“启禀皇上,叶昭正值热孝,丁忧在家未满三年,怎能担此大任?”
“自古忠孝难以两全,国事应在家事先,朕想叶卿定会抉择。”
皇帝拂袖退朝,之后便回偏殿召集一众心腹大臣商议征西计划,眼下之计,应该兵分两路,一是尽快让范仲淹领兵发往延州,二是派传旨官员带着圣命南下,让叶昭不用回京了,直接往延州与大军会和。既然胡青是兵部官员,又是叶昭旧部,此次可以副将身份随行。
“不,还要派一个人去。”皇帝眼神亮闪闪的,“秦天放。”“听闻将军携新婚妻子南游,秦天放去把将军之妻接回京城,好好派一队精锐随行,保护好夫人。”
君心之谨慎,如严丝之网,叶昭最好的两个朋友,都用得恰到好处,既不见干戈,也能把事情做好。
叶昭一行人停在太和山坡上,胡青手指着远处,“将军,那里便是三川口。刘平和石元孙两位将军就是在此地中了夏的埋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