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低头撕着羊肉,装在小碗里,放在钱谦运面前,听了胡青的话,往自己碗里倒酒,说,“西夏王箭伤卧床,指挥军队应该是伊诺,伊诺与他父亲不一样,他做事极其谨慎,很沉得住气,而且出手毒辣,延州败给了我们,我又伤了他老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会来报仇的。”
胡青摇着碗里的酒,说,“上次夜探夏营时听到他们父子对话,伊诺是反对三川口设伏而主张攻延州的,似乎不怎么认同他父亲,此次他若得了兵权,定会再次攻打延州,我们还有一次硬战要打。”
钱谦运听了“夜探夏营”几个字眼,瞪圆眼睛看着叶昭胡青,“你们是疯子不成?万一被发现,三军失去主帅,这战就不用打了,直接开门受降。”
“这不是毫发无损在这和你喝酒嘛?”
“我的大将军,你要清楚,主帅对于军队的重要性,以后可别轻易涉险。狐狸也该罚,身为将军副将也不劝阻,也一起疯。主帅出事,副将及亲兵一个都逃不掉,回京等着掉脑袋。”
“罚罚罚,罚酒一碗。”叶昭说着就举碗喝尽,笑着抹了一把嘴边的酒水,“以后不会,那次是我鲁莽了。”
“懒得理你们。”钱谦运瞅着他俩一副痞子样,摇头叹气,回归正题,“伊诺若能顺利拿到兵权,定会再次攻打延州,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下战书两军对阵拼实力,但是,太子哈尔墩不会轻易把兵权让给伊诺。如今西夏王重伤,太子定会想尽办法握紧兵权。将军若是步步紧逼,可能会让他们兄弟一致对外,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以静制动,随机应变,让他们争权自乱。”
胡青反驳道,“若夏军借此时机休养整顿,补了粮草,养伤磨刀再来呢?我还是觉得趁我军此时士气正盛,乘胜追击,把夏军赶回老家去。”
“怎么赶?人家不应战。跑到人家军营前骂也骂了,也散布了西夏王重伤的消息,但人家根本没有反应,重点在于西夏王有两个儿子在身边,即使西夏王死了,太子在,有人主持事情,不至于乱,反而会一致对外,助长他们攻宋士气。”
胡青和钱谦运还是如以前那般,意见不合时会辩论到底,分析敌我优势,你不服我,我不服你。
叶昭听着胡青和钱谦运的对话,对于手下人的看法,她都很认真听取,善于思考让她更为冷静。她之后去找范仲淹商议,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商议好策略后立刻实施。叶昭选择静待时机,因为刚刚她才签署向朝廷讨要军粮的文书,再过一个月,他们也没饭吃了。吃饭是很大的事,特别是眼看着入冬季节。
叶昭派出大量心腹潜伏到敌人内部打探情报,严整军队,期间有一个先锋将军因为半夜擅离职守去喝酒,喝醉还打死了小兵,叶昭不顾他是什么祈王内弟还是什么皇亲国戚,揪出来依军法处以死刑。行刑时叫来营中将士,明令军法,那颗头滚下行刑台时,叶昭看到大家脸上的冷漠和内心深深的惧怕,没错,她就是要杀鸡给猴看。
延州城下,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很突然,半夜里风刮得很厉害,第二天走出营帐,只看见一片白茫茫的,将士们正架着梯子去扫帐顶的积雪,眼前呼呼热气,脚踩在雪地里软软地,值守在帅帐外的叶朴叶贞见将军出来,忙拿披风给她披上,又打了伞,还没走出几步,就看见秋水秋华迎面走来,满脸都是雪花。
“将军,有重大情报。”
叶昭立即返回帅帐,秋水秋华向叶昭报告所打探的消息,“西夏王将返兴庆府养伤,交权二皇子伊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