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问,“章谨之行事一向谨慎,怎会轻易让人抓到把柄?”
钱谦运说,“章谨之是祈王的人,而我们的皇上素来忌惮着祈王,如果我猜得没错,此次应天府知府贪渎案件是皇上借城南柳府之手揭破,章谨之落狱,去了祈王的一条臂膀,又能牵扯出温泉山庄这张官员大网,一举两得。温泉山庄刚被查封,柳存真便奉皇命入京做官,主管刑部、主审章谨之一案。”
胡青还是不解,“皇上忌惮祈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何拖到现在才动手?”
叶昭低眉看着手中捧着的茶杯,“做事皆讲究时机,皇权斗争也是如此,以前皇上是不想和祈王撕破脸,便扶植城南柳府暗中牵制温泉山庄,但自从柳存真奉御旨亲自押送军粮来延州,我就知道会有今日之事,皇帝已经不打算掩埋他的棋子了,意思就是,皇帝和祈王已经正式撕破了脸。”
钱谦运赞同地点头,“重提雍关城破之事,此时最合适。”
叶昭望出窗外,看着阴沉的天气,暗中下了决心,“待端午至。”
叶昭出了衙门,叶朴叶贞便撑伞过来,“将军,兴庆府发生大事了。”她想着事情,漫不经心问,“什么大事?”
叶贞回答说,“刚刚我们在茶馆喝茶,听从西夏过来的客商说,西夏王驾崩了,二皇子伊诺于狱中自尽,说是跟随父王尽孝去了。”叶昭脚步骤停,急问道,“这消息可信吗?”
叶贞点头,“□□是真的,但伊诺王子随父尽孝,就不一定了。”
叶昭继续问,“那现在登基的是太子哈尔墩吗?”叶贞摇头,“不是哈尔墩,是拓拔谅祚,拓拔元昊幼子,仅一岁,其母为没藏黑云。”
叶昭转身返回军务衙门找钱谦运和胡青,刚走到钱谦运房间就与弄璋撞了个满怀。叶昭也顾不得去扶弄璋,只跨步进房间,本想说西夏政变事件,钱谦运却先递过一封信来,“刚收到西夏探子书信。”
叶昭没有拆信,只问,“是不是西夏王拓拔元昊驾崩,幼子登基,伊诺于狱中自尽?”
钱谦运笑着摇摇头,“伊诺不是自尽,而是被害。”
叶昭不解地看着钱谦运。
钱谦运继续说,“西夏王驾崩,理应由太子登基继位,二皇子伊诺也应释放出狱为父守孝,可如今却是由毫无威望的幼子坐拥王位,将军就不觉得其中有蹊跷吗?”
胡青不耐烦地,“又卖关子,快说啊!”
钱谦运还是不紧不慢地样子,“西夏王并非病死,而是哈尔墩弒父,因为一个女人杀了自己的父王,后被没藏讹庞以弒君之名除之,这个没藏讹庞就是幼子的母舅,太后没藏黑云的族兄。”
叶昭听了钱谦运的分析,明白了西夏政变的全部内幕,也不禁感叹钱谦运情报的灵通。她再次走出军务衙门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因为衙门离家不远,她一直都是走路过来办公的,一路走回家,会经过人来人往的街市,她因为西夏政变的事情,一直都处在发呆状态,想着伊诺被害死在冰冷的牢狱之中,不禁想起了自己,上次伊诺利用妓馆杀人案害她身陷囹圄,皇帝趁机要夺她的军权,那时她觉得冰冻三尺,心寒不已,伊诺在死之前应该也是如此感受吧!可她没有报仇的爽快,反而有些难过,英雄应该死在战场,而不是权谋算计里!
回到家中,叶昭朝着西夏方向给伊诺敬了几杯酒,又想到银川,她独身在辽,若知道母国政变,父兄皆去,该是如何悲伤?没了母国支持,辽人还会对她礼让吗?如今身怀六甲,辽太子可珍惜她?
对于银川,叶昭虽心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