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花……”雾岛爸爸的声音,细听之下,隐含着绝望之意,“这次我是真的栽了。”
然后在雾岛秀一的娓娓道来中,玲花的嘴巴越张越大,简直不敢置信。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种颠倒黑白、裁脏陷害的事情,怎么会有那么无耻的人。只是因为父亲看不惯他在采购的过程中收受回扣,举报给了上司知晓,害他被换部门降职,他便怀恨在心,如此心狠手辣地设下一个局,推她的父亲去坐牢。挪用公款,多么可怕的一个罪名!
这是玲花所没有接触过的世界,充满了残酷与恶毒,每个人都只会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去做人做事。玲花才十七岁,遇到这种事她能做什么?
只能不停地安慰,即使明白这种没有内容的安慰此刻显得多么苍白无力,她也必须让悲观消极的父亲感受到温暖,哪怕一丝也好。同时她也在心里安慰自己,既然爸爸没做过,那么找个好点的律师,应该就能解决吧……还没有经历过社会历练的少女,哪里知道,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冤案。
而那个陷害雾岛秀一的同事,恰恰与警视厅的高级长官有着一层表亲关系。
父女两皆六神无主,这样天大的事情想瞒都瞒不住,等晚上回来的雾岛妈妈和雾岛有香知道后,无疑是晴天霹雳,生气的生气,哭的哭,家里一时鸡飞狗跳。气够了,哭够了,雾岛妈妈开始责怪雾岛秀一,“我说你安安分分的上个班,没事干嘛去和你们课长举报别人收回扣,你那么正直,也没见他给你涨工资啊。”她抱着手走来走去,饭也没心思煮了,“现在好了,被人家报复了,那个课长有出来替你讲话吗?还不是站在一边落井下石。”公司社长大发雷霆说要报警,丈夫即将面临牢狱之灾,她第一反应不是想着怎么安慰与解决,一时间,只有无尽的怨怼。
“你反倒来怪我?”面对雾岛妈妈的尖酸刻薄,饶是一向好脾气的雾岛爸爸也沉不住气了,“当时我和你说发现本田收回扣的时候,不是你喊我去举报的吗?不是你说这样就会升职了吗?怎么现在话正的反的都是你在说,真是好得很啊。”在玲花的记忆里,她从来不曾见过儒雅的父亲对母亲这么高声说过话。这次,可见是气得不轻,心寒了。
“你什么都听我的,那你长那么聪明的脑袋用来干什么了啊!”雾岛妈妈冷笑。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一气之下,雾岛爸爸摔门离去。
只有玲花怕父亲失了理智会发生意外,追了出去。余下的两个女人,面面相觑。许久,雾岛有香慌乱问,“妈,爸爸不会真的要坐牢吧?”除了一丝丝的担心外,更多的,是害怕她的家庭背景会因此背上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污点。有个坐牢的父亲,说出来不止面上无光,到那时,那些身家清白的豪门世家只会更看不起她,她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别说进门了。
“放心,有香。妈妈不会让这件事耽误你的未来。”她紧紧抱住女儿。
雾岛有香把头埋在母亲颈间,半晌,说道,“要不,我去找迹部学长说一下这件事,他家里那么厉害,对他来说是动动手指头就能摆平的事。”经过种种迹象表明,她觉得迹部肯定喜欢她,也因此有信心,只要她面露愁容,他就一定愿意帮她解决这个棘手的麻烦。
到这里,多少也能看出来,两个女儿的性格南辕北辙,一个像妈妈,一个像爸爸。就连长相,也是如此。雾岛有香长得随妈妈,美丽有余,却也有股挥之不去的市侩钻营之气,雾岛玲花则随爸爸,她美丽之余,更多了一分温柔善良的娴雅气质。
迹部长了眼睛,自然能分清喜恶。
雾岛有香这种的,永远也不可能入少爷的眼。到最后,只能说希望越大,摔得越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