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柳枝真的从未想到过自己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真情实景下的小黑屋太可怕，比之前她被关押在青铜树基地的时候还令人无法忍受，那里好歹有光，有人和她说话，但这里除了一个台灯之外连窗户都不知道有没有，微弱到近乎萤火的灯光从不远处蔓延过来，四周安静到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柳枝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这里的时间就像是静止一样，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根据金木给自己送饭的次数来估算时间，可她的记性本来就不好，不知道是哪次数错了，后面的次数也全部乱了套。
她也不知道自己被关在了哪里，金木一句话也不和她说，每天除了送饭之外她甚至连见都见不到他，锁着她的链子长度刚好能够到卫生间，而这里也没有能和外界通讯的电子产品。
事实上，这里连书籍都没有。
大量的空闲时间被用来发呆和神经质的自言自语，她在链子所能抵达的最大范围内走来走去，试图以这样的方式缓解自己内心那股无法压制的躁郁，可链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却加剧了她的烦躁，柳枝一遍遍回忆着过去发生的一切，金木的脸逐渐扭曲到看不出原样。
她突然想起之前看到过的某个实验，脱离一切电子产品和书籍独自待在封闭空间里，坚持时间最长的人是多久来着？
太过寂寞总会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铁质的锁链磨破了她的皮肤，相接触的地方渗出细细的血丝，有时候看着手腕上的链子还会想直接用牙去咬，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满嘴都是血腥味了，柳枝怔怔地看着自己手腕上一片血肉模糊，有什么东西好像已经离她而去。
金木抱着她，细密的吻落在她的侧脸，柳枝的意识开始放空，金木却哭了，眼泪落在她的脸上，她觉得很烦。
没错，她只觉得很烦。
——我都还没哭，你哭什么呢？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事实上错的人确实是她，她欺骗了她的小天使，嘴上说着他是自己的真爱，背地里却又在想着离开。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将责任往金木身上推，她记忆中的小天使绝对不会是金木这样，他单纯又善良，和人说话都带着腼腆，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可怕的事情？
是金木毁掉了她的小天使。
一定是这样。
“柳枝，柳枝……”
属于另一个人的声音从耳边渗透进来，金木抱着她小声呢喃，一遍遍念着她的名字，像是要把这个名字咬碎嚼烂，咽入骨腹。
喰种的皮肤相较于人类而言有细微的差别，不似人类那般柔软温暖，柳枝缓慢而僵硬地抬起自己的手臂，回应了他的拥抱。
这一细微的举动却令金木如受惊般回望她的眼睛，那双曾经明亮璀璨的眼睛空洞得可怕，里面只剩下一片漆黑，金木很努力想从中寻找着什么，但可惜的是，他什么也找不到。
不论是周围的事物还是金木本人，所有东西都从她眼里消失，金木亲吻了她的眼睛，柳枝一动不动，如同漂亮的人偶般默默承受着。
她不再说话，也不再神经质地走来走去，因为不想动，所以吃得也很少，身形一天天消瘦下来，她乖巧地缩在床角，将自己的下巴搭在膝盖上，只有当金木来的时候，她才会从角落里出来，将自己的脑袋凑到他怀里，像只猫或者狗一样渴求着他的怜爱。
“研今天能留下来陪我吗？”
金木坐在床上，柳枝半个身子趴在他身上，现在的温度已经很暖和，她只穿了一件衬衫，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