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凡不在,他跟状元姊夫出去了。」
「两个大男人一天到晚出游,是在做什么啊?」天香打了个寒颤,这邵凡小子该不会有那种癖好吧?不过,自己也不能说他就是了。
芷彤倒像个体贴的妻子,不以为意地笑着。「跟状元姊夫交好的男子不胜枚举,邵凡也不是第一人了。过去,不是还有李榜眼、张大人、周大人吗?」
「…那些男人确实对她言听计从的,不晓得被下了什么药。」
周清言和乌鸦嘴那帮人也就算了,但连本为“情敌”的张绍民都像个跟屁虫似地在“冯绍民”身边乱晃,这点就十分诡异了。天香深深地皱着眉,思索以前从未发现的疑惑。除此之外,连一剑飘红那位傲睨群雄的剑客,也是三番两次遵从了冯素贞的要求。这个人,看来真是注定来翻腾世间的,男男女女都心甘情愿被她掌控在手心。
明明是那么小而纤弱的手掌。天香望着自己的手,依稀看到无数日子里与冯素贞单手相牵的影像。那样柔软、属于女子独有的手,却来自于一个令人向往的身影——由理想所塑造、被独一无二的正气所膨胀,那名女子的影像,竟会比天下男人都要高大。似乎只要冯素贞抬高了手,便能轻易碰触到能展翅高飞的天空,所以才会使天香觉得,只要待在她身边,也能永远看到自小梦想中的最自由之所。
妖怪。天香想,她越来越觉得冯素贞会在哪天现出长角妖怪的原形了。
「天香姊姊说的话还真是有趣。」芷彤掩嘴轻笑。「这难道就叫“经验之谈”?」
「你这丫头——」天香的脸飞快地晕红,一是怒意一是害臊。「是不是太久没吃我的甘蔗,敢没大没小啦?!」
「我哪有啊,只是实话实说!」看对方还真作势要打人,芷彤一溜烟地跑走了,途中还撞到几名客人,引起不小的骚动。天香见她顽皮胆小的逃走身影,哪有半点当母亲的样子,不禁露出为人兄姊的宽容苦笑。
等周围的骚动平息后,她再次坐下来,楞楞地盯着桌上的一壶热茶。
快点回来吧,天香在心里盼望着。不然,你喜欢的茶要冷掉了。
***
冯素贞回来时,黄昏余晖染上了衣着,连神情也点妆地有些寂寞。她一走进客栈大厅,便在鱼贯来去的客人中发现天香,天香也心有所感地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短暂地无言以对。冯素贞不动声色地坐在她身边,就着空荡的茶杯施施然地倒了茶。
「那个我用过了。」天香这么说,但没有做出任何阻止的动作。
冯素贞微挑起一边的眉,像在反问“那又如何”,于是天香露出明显放松的笑容,安静地望着她轻啜几口。
「肚子还好吗?」身穿儒装的女性,开口时,有种令人心疼的疲累感。冯素贞的神情专注而关怀,一扫不快离去前的阴霾冷峻。
天香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像个静思一下午后终于知道自己哪里做错的小孩。「睡过一觉便好了很多…我、我…」
我很抱歉,对不起,我又乱说话了。天香想一口气这么表白,无奈舌头却硬是被不知名的志气挡住,实在发不出该说的道歉。她突兀地转而说道:「我…我没有吃药哦,真的。」
为证明她确实记取了教训、以及经过一番深刻的反省,天香并没有吃下冯素贞那绝对有用、定能一劳永逸的药水。所以现在,她觉得很自豪,想要得到冯素贞的褒奖,想要她笑着摸摸自己的头,像过去那样,温柔地说你做的很好。
「我知道。」冯素贞放下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