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往电话那边问:“妈,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户姓白的人家,在大约十年前的时候,出了事情。”
左右邻居们,多喜欢在大树下围着一圈,讨论些近期发生的事情,从琐碎小事到偶尔有震惊的大事,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舒心偶尔陪她妈去散步,听到过一些。
她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当初他们在说的话——
“真是可怜了他家那个孩子,才七岁。”
白家七岁的孩子。
舒心下意识想到什么。
后来再下雨天的时候,在那个地方,她再也没有见过了那个小男孩。
那瞬间心里一阵尖利的刺痛,只听见别人在感叹,说这孩子有多可怜,可是那样乖巧好看的一个孩子,在别人嘴里,就只剩下了可怜两个字。
“记得。”舒母记性一向很好,再加上在平静的玉蓬,那样的大事,是十几年都出不了一次。
“妈,那你告诉我,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舒心问出这话来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
那时候,她是害怕去了解的,所以从来没有去问过,后来那么多年过去,这件事沉在心里,她想起的次数都越来越少,后来,在记忆里只余下模糊的一片。
手机那头传来舒母平淡而又懒怠的叙述声,舒心屏住了呼吸,静静听着她说的每一个字。
她的眼眶渐渐泛红,眸中有透亮的液体闪烁,随着呼吸越发的急促,心头莫大的悲哀似一双手,紧紧攥住心脏,喘不过气。
舒母说完的时候,她已经压抑不住抽泣的声音。
电话那边是关切却又不明所以。
舒心尽量压抑着情绪,说自己过段时间就回去。
挂了电话之后,她身体所有的力气在霎时抽空,心脏一阵紧缩,有如针刺尖锐。
舒心终于忍不住,埋头,放声大哭起来。
脑海里全是那个男孩的脸,那小小的个子,和她说话,和她笑,同时舒母刚刚说的话又不可避免的在她耳边回响。
重复交加。
不断地重复交加。
舒心哭的几乎已经喘不过气来。
她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腿,埋头进去,就好像当初他总是蹲在那屋檐下一样。
她紧紧的咬住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