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凉晨下意识闭上眼睛,可等了许久,预想中的疼痛也迟迟没有到来。
因为郁北城挡在了她的前面,所以从方司铭的位置看过去,他手里的刀子准确无误的刺进了她腹部。
方司铭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凉晨……”
他声音在这样安静的空间的气氛下听起来格外嘶哑,像是濒死之人最后的一点挣扎。
郁北城将阮凉晨整个人抵在自己与后面的墙壁之间,这样的姿势,迫使她不得不靠在了他的胸口。
她没敢睁开眼睛,感觉到抵在自己下腹处的刀尖,身体忍不住有些打颤。
男人薄唇阖动,“你也怕疼,是吗?”
她咬紧唇,不说话。
他眸光涌出浅浅的笑意,嘲谑地问,“那你知不知道,刚才刺的我有多疼?”
“我不知道。”阮凉晨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起,“我只知道,刚才如果我不出手死的人就会是方司铭。”
在她心里,终究还是方司铭重要。
郁北城松了握住刀子的力道,他认命了。
她能对他下得去手,能为了别人毫不犹豫的要了他的命,但他做不到。
阮凉晨身子笔直的靠在墙壁上,“你要是生气,可以刺回来,我只求你放了他。”
郁北城往后退了退,将刀子丢在地上。
方司铭见她没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阮凉晨思绪渐渐归拢,她神色也逐渐放松,男人转身走向方司铭那边,弯腰亲自给他上了铐子,然后走向门口。
黄毛架起方司铭,跟在他后面打算一起离开。
她顾不得放松自己,连忙追了上去,“你们还想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
仓库厚重的铁门被拉开,外面冷风肆虐,温度极冷。
黄毛将方司铭拖到一辆车上,然后开车离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原地只剩下他们两个,阮凉晨回头看向郁北城,眼里装满怒火,“他们去哪了?”
“你这算什么,质问我?”男人不疾不徐的反问。
他从烟盒里摸出根烟点上,指间一点红光明明灭灭。
阮凉晨数次打量四周,却始终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
她心里急得要命,“你教训也给了,到底还想做什么?”
“你不继续求我放过他了?”
她冷笑声,不答反问,“我求你有用吗?”
郁北城耸耸肩,“估计没什么用,我这人心肠可是黑的,何况……”他摸摸自己胸口,“这儿还疼着。”
要不是那把刀子小,他这会儿有没有命都是个问题。
她既然能对他狠得下心,他又何必心软?
“那一刀子是我刺的,跟他没有关系,你想报复你就冲着我来。”
“你口气倒是不小。”郁北城伸出左手捏住她的下巴抬高,逼迫她的目光与自己直视,“阮凉晨,你之所以这么嚣张,不过是仗着我对你下不了手而已。”
倘若他足够狠心,就不信她说话的口吻还这么硬气。
阮凉晨被他捏的下巴有些疼,侧头避开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