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态度轻佻又风骚,令裴真意掐着她肩头的手都抖了抖。
“我不会留你,也不会再囚你。”元临雁趁着她欲放不放的关头,推开她站直了起来:“你终究不是她,也永远都不会像她一样完美。这个世上便没有人能再比过她分毫,这些道理……我已经知道。”
裴真意听惯了她说这般莫名其妙的话,面无表情地回道:“是何物我都不要,你若是非要给自己个交代,那便随意托个邮差寄与我便是。我不会去川息,此生都不会再去。”
“你强迫不了我,元霈,我早已经不再是那个无知又可悲的孩子。”
远处,沉蔻已经提好了两包糖,正款款朝这边走来。
裴真意一眼便看见了她,便下意识理了理衣襟,与元临雁退开了一步。
或许是早知道她会这样说,元临雁的面色并未变化,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诧异。
她只是看着裴真意退开一步后,才将肩头皱了的衣衫理顺,面色带着意味难明的笑,缓缓提点一句。
“小真意,你可知道,你师父是死在了哪里?”
这句话轻而带笑,仿佛是再无意不过的、随口而出的一句闲谈。但不出她所料,裴真意立刻停下了动作,定定地看向了她。
师父是在何处亡故的?裴真意从未深究过这样的问题,也从未同两位师姐多问过哪怕一句。
那时候师姐为了师父的后事,已经足够操劳,更何况二师姐一人将师父棺椁待会了山门,早已是风尘仆仆。
于是裴真意没有问过,甚至也并没有想过。
但师父是在何处亡故,与她会有什么关系?
裴真意定定地看着元临雁,许多曾经被刻意忽略的往事都一一浮现。
是川息吗?她咬着牙关,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发问。但那问声浮到了喉头,却又再无法发声。
是川息吗?为何会是川息呢?如若是川息,二师姐为何要带她去?
如若当真是川息,二师姐当年,为何一句也未提?
或许一切从来便不是什么理不出头绪的巧合。或许一切因与缘,早已是前尘命定。
……
“裴真意。”
身后传来了一声幽幽清清的唤声,穿入了心间,散去了疑云。
沉蔻拿着粒糖,举到了她眼前:“怎么了?为什么方才喊你也不应我?”
裴真意此刻脑中糟乱一团,也来不及同她多说什么,只低声辩解了几句,接过了她递来的糖。
元临雁默然无声地看着眼前一幕,半晌后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沉蔻并不知道元临雁究竟同裴真意说了什么,但她眼看着裴真意的面色沉而犹疑,很快便笃定了那必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一时心下仿佛原本如镜涧心倏地晕开了波澜。沉蔻握紧了袖口下的五指,几乎不受控制地想要将元临雁按进身边的江里。
一时三人间氛围静默无息,好半晌过去,沉蔻才将那怒意压了下去。
“说来你妹妹当是头一次到川息,”沉默片刻后,元临雁看向沉蔻,“定是要好好招待一番。你可有什么喜欢的?可有何处是想去的?”
沉蔻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
再抬眸时她眨了眨眼,手中团扇敲了敲下颌尖,面色已是娇妩风流如故。
她若有所思地静了片刻。
“川息我不曾来过,但真意知道。我便同她一般,她做什么、我做什么便是。”
说完,她朝裴真意清浅一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