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地陷入了污渍、为淤泥侵蚀。
——总之,她比不过裴真意。沉蔻很快便下了定论。
裴真意是出淤不染的,从她的身上沉蔻从未曾找到过半点这般的风尘气。她的挣扎拼尽了全力,即便是将自己置于水火之中反复烧淬、最终变成昔日不可比的坚硬,她也从未让污朽侵蚀过心间方寸之地。
沉蔻想着,眼神便渐渐沉了下去,眉梢眼角都隐约攀上了绯意。
再回过神时,那人已经在院落篱笆外停了下来,过了好半晌都并无动作。
像是想要进来,又像是在顾虑什么,那人孤身支着伞,站在了倾盆雨水之中,让人看不清神态。
地面上为雨激起的泥点很快沾污了她的裙摆,为斜风吹入伞底的雨水也迅速濡湿了她华贵的衣衫,但时间越拉越长,她仍旧还是站在那里,半点动作也无。
她只是仿佛注意到了小楼二层之上的融融灯光,沉默之中视线偶然间会扫过那里。
沉蔻并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但等了这样久,也几乎可以确定此间诚然只有她一人,站在这里也并不像是有什么恶意,反而更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于是她终于主动从树后站了出来,视线带着几分犹疑地朝那人走了过去。
随着她踏出的那第一步,二层之上书房里的小灯也骤然灭了下去。像是被什么人忽然间吹灭,沉蔻知道,是裴真意停笔了。
篱笆外的人半点也没有注意到树后走出的沉蔻,只在那熹微灯火暗灭下去的那一刻,翕了翕唇,又用力咬住。
一时须臾的停滞之中,耳畔纷杂震响的雨声都似乎被无限放大。
雨势依旧,滂如倾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