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的怒火势头凶猛,他听见自己拳头“嘎巴”作响。
“哥。”祁云帆轻轻叫了他一声。
展长风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神情多半要吃人。他确实很有冲下山去把村民们吊起来打的冲动,但是不行,如今的展队也不是当年那个一言不合就要骂街悍架的毛头小子了。男人心理成熟得晚,但他二十多年经历了不少,很多东西早早沉淀下去,铸造出新的皮骨,沉稳的撑起一个男子汉。
展长风努力放松了两颊绷紧的肌肉,这才朝祁云帆道:“能找到源头吗?”
“已经找到了。”
祁云帆一直松松的拎着黑伞,这会儿在手里拽住了。能利用怨束灵的,幕后手怎么着也该走在恶鬼邪祟的路上了,只是看走了多远,什么程度了。
今安市近年来厉鬼邪祟出现的频率显得不太正常。
祁云帆想了想,让展长风摊开手心,他指尖泛着柔和的光,画出一个金色的符:“还不知道是什么角色,为防万一。”
展长风就感觉手心痒了痒,他还没来得及看清画的是个什么样,金色的光芒随着祁云帆撤手消失,手心空荡荡,乍一看什么都没有。展长风握了握手心,忽而问:“你刚放进火里的符不是能驱散阴气,那你怎么还会被气息影响成这样?”
……有时候明察秋毫还挺麻烦。祁云帆垂下眼:“我得主动去感受气息来判断。没事,也不是多大影响。”
对付神神叨叨的东西展长风不在行,直觉告诉他祁云帆这小子瞒了点什么,但这方面他七窍通六窍:一窍不通。就算知道不得劲儿,也揪不出个所以然。
展长风心头记了一回,反正对这小子也只能从长计议。
两人绕开鬼婴,朝另一方向赶去。当风里婴儿的哭声渐淡时,展长风突然出声:“这就是你眼里的世界?”
我眼中普通的山林,你眼中凶险的鬼地。若是肉眼所见尽是苦楚,那血肉做的心要怎么办?
祁云帆愣了愣,他天生能见,习惯了;对恶鬼的厌,也习惯了。他低低笑了笑:“刺激吧?这么刺激的画面我也难得能见上一回,平日里我跟你看见的世界,也没多大不同。我说过,世上没那么多邪祟,鬼也是安分的居多。”
他说的轻松极了,话是真话,却是巧妙的将重点弯曲:展长风在担心他,他这番话能让人放下担心。但是他自个儿真的是轻松的?在忽悠人安心方面,不得不说祁云帆跟展长风真的是一丘之貉,真真假假,一个比一个会装蒜。
市局里众人在等展长风消息,轮流值班,郝胜楠被自己闹钟闹醒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十点半,接下来该她替班了。
她刚做了个古怪的梦,睁眼却就忘得干净,想不起来,就感觉堵得慌。闷着脑袋想了好半天,最多也就觉得,好像是梦到了展长风和祁云帆,其他的什么也串不起来,没逻辑没背景。脑子将醒未醒,郝胜楠迷糊的想着不知他俩在外头进展如何了,但愿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