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一个癞头和尚从上面踩着台阶下到地窖中,每一步都刻意在地上留下脚印。含静已经醒过来,看见这和尚如此霸道,在装死自保和帮助小师叔当中犹豫一息,正要开口,那边含光晃晃脑袋,睁眼一看,随即喊道:“师叔小心!”
宝玉状若未闻,站在原处不动,故意问道:“和尚也来了?”
僧道原本一直在南,就是听说绛珠仙草这一世的母亲去世,父亲还是将她送入京中。这也是在他们的预料之中,这可不是他们插手的,已经告诉林海不能让女儿见外亲,最后还是如此,可见天命不可违。
两个人一个早早入京于清虚观挂单,而另一个一路跟着绛珠仙草自南向北,却没想到早早入京的跛足道人被贾宝玉撞了个正着。宝玉带着含光、含静敲闷棍,将道人放倒。当时含静还问这是什么人,宝玉咬牙切齿的说:他是个人贩子!
如今人贩子二人组到这里扎堆聚齐,和尚声如洪钟:“侍者,不可一错再错!”
“噗,哈哈哈。”宝玉捧腹大笑:“我说你们不会说点别的吗?怎么都是这一套话,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如今给你们一条生路,滚出大魏朝。”
“竖子无状!”和尚举起饭钵想要砸过来,饭钵却自己炸开,将他的脸划伤,鲜血直流。和尚捂着自己的脸呻/吟,贾宝玉冷冷的看着目瞪口呆的道士,耳边听着和尚痛苦的声音。
少年的脸上露出难以言说的神色:“你们就没有问警幻为什么派你们过来?愚蠢,警幻已经自身难保,只能勉力守住太虚幻境,你们不过是她利用的对象。可惜,想当马前卒,也要看我准不准。”
他拿出那个出生自带的通灵宝玉,微笑的看着和尚:“你们俩心里都在猜吧,为什么这个小畜生居然敢如此,太虚幻境依靠的就是这块通灵宝玉。而神瑛侍者与绛珠仙草,从头到尾都是个谎言!”
宝玉捏着玉佩的手越来越紧,僧道已经瘫倒在地上抽搐,模糊中他们只能听到那个鬼魅一般的声音:“回到太虚幻境,告诉警幻,我已经放过她一马,不要给脸不要脸!”
他猛然用力,通灵宝玉像有了生命一般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僧道居然化成飞灰,消失不见了。
含光眼睁睁的看着小师叔捏住了什么东西,然后两个大活人就消失了,贾宝玉走过来的时候,他手脚并用的向后爬:“别、别过来!我,你、你别过来!”
含静却非常冷静的从地上起身,头一次毕恭毕敬甚至是温驯的低头行礼:“师叔如此大才,请受小侄一拜!”难怪师祖也收下他,原来如此啊。
宝玉却没有看含静,伸手对含光道:“起来,我送你们回观里,别抖了,我要吃了你也不用等现在。”含光哆哆嗦嗦地将手伸了出来。
目送贾宝玉带着随从远去,站在清虚观门口,含静对含光道:“师兄好福气。”说完转身就走,这对一直以来相依为命的师兄弟之间,仿佛也因为今晚贾宝玉初显奇能而划出一道隔阂。
“二爷今儿可有些晚了,”宝玉的奶兄李贵伺候他上马的时候赔笑:“二爷,今儿扬州林姑太太家的表姑娘家来,您回的太晚怕是……”
宝玉僵坐在马上,谁也没发现他僵了一下,好一会他才问道:“林家表姑娘,是今儿到家?我怎么不知道,不是说还要等几天吗。”
旁边的茗烟赶紧凑过来:“二爷,是太太吩咐说就这两天,”还没说完就被李贵敲了下脑袋,李贵小心翼翼看着宝玉的脸色,呵斥茗烟道:不许胡说,还敢攀扯上太太!
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