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和他原来的世界很不同,新年很有年味,也很热闹,甚至初二那天晚上他还和贺峥跑出去放了烟花。
说是放烟花,其实就是华嘉年自己放,贺峥站在旁边看,时不时拍几张照片。他们在家门前噼里啪啦地放了半天,还吸引了不少小孩。一开始只是他们两个人的自娱自乐,最后竟然变成了一群人的狂欢。
华嘉年本来就只是想过过瘾,见状也不再继续了。他把手上的烟花棒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又小跑着回来。
在外面闹了一阵,他竟然也出了一头的汗。沁出的汗水打湿了额前的碎发,被风这么一吹,刚刚正在兴头上还不觉得难受,等平静下来就有些冷了。
贺峥看着他被冻得有些发红的脸颊,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对了个正着。林琅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虹膜颜色有些像燃尽的烟灰。本该是偏冷的色调,放在华嘉年身上却好像比火焰更热烈更明艳更夺目,炽热得几乎要灼伤他的眼球。
他低头伸手帮他整了整松散的围巾:“还玩吗?”
华嘉年愣了愣,就这么短暂的一个愣神的功夫,贺峥已经动作自然地收回了手。他噎了一下,强行板着脸说了句不了。
回去的路上,华嘉年又想起了除夕晚上的事,于是便问贺峥那天他和他妈出去干什么了。
贺峥对此避而不谈:“以后再说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华嘉年心想这句话你都说了好几遍了,到底是什么时候能不能给个准话。他以前倒是没发现,贺峥这人怎么蔫坏蔫坏的。接触得久了,他才发现贺峥其实不如表面上那么正人君子,只是平时看不太出来。
不过他的这点疑问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林母就来找他了。
华嘉年提前订好了车票,等过完年后直接就可以回去了。临走前一天晚上他和贺峥在卧室里一边闲聊一边收拾行李,忽然余光瞄到了一个人影。他转过头一看,却发现林母站在门口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妈,你干嘛呢?”华嘉年吓了一跳,莫名的有种做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时被抓包的心虚感。
她关上卧室的门,慢慢地走了进来,目光在贺峥和他身上打转。华嘉年被看得头皮一凉,他从地上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林母摆摆手打断了:“我都知道了。”
华嘉年:“……”为什么忽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母轻轻地叹了口气:“他都跟我说了,你也不用瞒着我。你们在一起时间不短了吧,怎么都不跟家里说?妈又不是没见过同性恋,还能拦着不让你们在一起吗?”
华嘉年:“……”贺峥说什么了,为什么他不知道。
“你就藏不住事,妈是看着你长大的,还能看不出来?”她拍了拍床,华嘉年有些局促地坐了过去,“别的妈也不多说了,日子是两个人的事,该怎么过你们自己心里都有数。”
林母说:“我跟你爸从小就舍不得训你说你的,才把你养成那副性子,以后得改,别总是黏黏糊糊往人家贺峥身上蹭,净给别人添麻烦,有什么事自己干。”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华嘉年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贺峥,贺峥笑了一下,随即正色道:“我会照顾好他的,您不用担心。他很好。”
听完贺峥的话,华嘉年实在是提不起什么高兴的心思。之后他们还说了些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耳朵里。
直到林母拍了拍他的后背,华嘉年才有些呆滞地回过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