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嘉年点了点头。霍迎身上越来越热, 虽然是不至于像人发烧一样摸着烫手, 但它的头枕在华嘉年的肩上，温热的呼吸时轻时重地喷吐在他的脖颈上时，便让他不由自主地僵直了身体。
两人顺着水声传来的方向走, 越往前，在这样安静的夜晚里, 那隐隐约约的流水声便越明显。只是等他们从刚刚那片黑漆漆的树林里钻出来后，才发现眼前的并不是河, 而是一条溪。
溪水清澈见底, 流水淙淙。远远地看去，整条蜿蜒的溪流都像是细密地碎落在林间的晶石, 漂亮得像让人觉得很不真实。方婷的视线落在远处后，面上便露出了几分惊艳之色。
实验员很少有离开这座岛的时候，基本上一年到头都在这工作。他们在这上待过无数日夜, 除了这座岛上的溪流山石和动物野植, 大概就是与这座岛相处最久的人了，然而却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随处可见的风景。
华嘉年倒是没什么欣赏的心思，他看见溪后只觉得松了口气。有水源，他还能用水给霍迎擦擦降降温，虽然不一定能起到多少作用, 但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他背着它往溪边走去的时候, 忽然感觉到它动了动, 脸也埋进了他的颈窝蹭了几下，像一只委委屈屈地向主人撒娇的猫。不过比起猫来，它可能更像能把人给撕巴撕巴吃了的老虎。华嘉年脚步一顿，手一抖差点把它直接扔在地上。
他内心充满了惆怅，觉得这个兼职有点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但还是放轻了声音道：“醒了？”
它没出声。
华嘉年没得到回应也不觉得怎么样，相反的还有点高兴。如果它一直是昏迷的状态，他才会觉得慌。还有力气蹭他，那应该还是有意识的。
等到了溪边之后，华嘉年便放下了它。它浑身软得和没骨头一样，被华嘉年这么烙饼一样翻来翻去，也没表示出什么不满。华嘉年看着它闭着眼躺在地上的模样，伸手帮它把压在身子下面的头发捞出来的时候，又忍不住觉得有点头大。
系统说：“你怎么啦？”
华嘉年叹着气说：“唉，还好我把衣服给它了……”
刚刚还没注意到那么多，等现在停下来了，他才发现它的衣服不知道是一路上被树枝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划破了。本来里面那身裙子就够短了，这么一来，更是有点没眼看。
系统说：“制，制服……”
华嘉年：“……”该谢谢你没把后两个字说出来吗。
于是他干脆把系在它腰上的白大褂解了下来，改成套在了它的身上。换衣服的时候，他才发现它的腰侧那一片的衣服也被划出了一道很长的口子，看着布料上颜色浅淡的点点血迹，似乎还划伤了里面的皮肤。
不过等他从衣服破损的地方往里看的时候，却发现伤口已经愈合了。
华嘉年不由得蹙了蹙眉，莫名地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人鱼的愈合力确实也比人类要好的多。只是这么一道小小的伤口，愈合得快似乎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他又看了看，确定它身上没有什么其他的伤口，也就不再纠结这些了。比起外伤，他倒是觉得发热更让人担心一些。于是他干脆从衣服上撕下了一块布，沾着溪水给它擦起了脸。
不得不说，虽然这方法有点笨，但还是有些用处的。溪水很凉，浸过水的布料被拧干后，擦在皮肤上便留下了不太明显的水痕。被晚风一吹，温度也降了下来，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便显得愈发明显。
它似乎也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