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蹲了下来,伸出手小心地抹掉闫开宇后背上的那一片猩红血水仔细地看了看,抹掉了血水之后他的后背便完全地暴露在空气中, 伤口的结痂也已经脱落,新生的皮肉泛着淡淡的肉粉, 比周围的肌肤颜色都要淡一些。
刚刚折腾了半天,他和闫开宇都身上沾满了草屑和泥水, 甚至还有大片的血迹, 乍一看很是狼狈。
于是华嘉年便说:“能搭把手吗?”
霍迎闻言便又看向了他,问道:“什么?”
他抿了抿嘴唇, 说:“帮我把他搬到湖边去。”他们总不能就带着这一身的血回去,光是血腥味就足以招来别的东西了。而且回去之后该怎么解释,还是另一回事。
它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华嘉年本来只是想让他跟着帮个忙, 毕竟他自己一个人以现在这个身体状况来看估计也是搬不动。但还没等他说什么, 霍迎就直接麻袋似的扛着闫开宇抗站了起来,神色平淡就像肩膀上抗的不是个百来斤的成年男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当它偏过头用那双浸了水一般透彻的眼睛盯着他看时,他竟然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几丝邀功的意味。
华嘉年:“……”
系统说:“别灰心,努力努力, 你也可以的呀。”
他心情复杂地问道:“真的吗?”
系统说:“真的啊, 再努力努力, 你就可以被它扛起来了……”
华嘉年:“……”
话是这么说,但他倒是没生出什么比较的心思,生理上的差异注定他不能和霍迎相提并论。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这么直观地感受到他们之间的不同。
雨水细密地落下,很快便将他们留下的一切痕迹冲淡了。等到了湖边,华嘉年便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迟疑地弯腰摸了摸脚下的地面,那湿润柔软的触感在掌心里,滑溜溜的让人有些舍不得松手。
他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出口,不过还没等他说什么,他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了。
“怎么了……”华嘉年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直起身转过头向它看了过去。直到这时他才又品出了几丝疼痛的滋味,只不过不是在被石子划出的伤口上,而是在被它攥住的地方。
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他便清楚地闻到了那股甜腻的香味。这股香味和沾在白大褂上的味道相比更加浓郁,让他甚至有种深陷沼泽的错觉,越是挣扎,反而陷得越深。
于是华嘉年不自觉地停住了挣扎的动作,白皙的脸上潮红未退便又泛起了新的绯色,神情也变得有些恍惚了起来。
“不要摸。”它的脸上露出些许不悦之色,倒不是对着华嘉年去的。意识恍惚间,他竟然觉得脚下的地面好像微微地颤了颤。
它像对待什么珍宝似的将他的手臂拉近了些,然后在手腕上又用力撕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淡色的血液从撕裂的皮肉间喷涌而出,几乎是霎时间就染红了它的手掌。
然而它却像是不知道疼一般,郑重地将满手的鲜血抹在了他的手臂上。那几道被石子划出的伤口本就不算严重,几乎是被抹上血的瞬间便愈合了大半,连被闫开宇捏出淤青的地方也褪去了淤色。
等他从短暂的意识不清中回过神来,便看见霍迎对着它的手腕比划了几下,大还有再划几道的意思,那细白的手腕血肉模糊,尽管皮肉正飞速愈合,却仍然有种触目惊心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