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不大放心把受伤不轻的洛尘独自留在新屋里,解宏远并没有去还车,在他看来,多付一日的车资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比较麻烦的是,衣食住行里的“食”。
“民以食为天”,解宏远踱到厨房后豁然醒悟到这个天大的问题。
洛尘负伤在身,行动不便,需要调养,自是不可能天天顿顿陪着解宏远下馆子,再者,油腻过重的大鱼大肉也不适合外伤之人,若能自给自足,当然是最好不过。
但可想而知,解宏远奉行“君子远庖厨”,十指不沾阳春水,会吃会品却不会做,让他“洗手做羹汤”,不啻赶鸭子上架,逼猪崽爬树,他可是连柴火都没生过的公子哥!
至于当厨还需要先前往市集购买柴米油盐酱醋茶,想吃什么都得自个去张罗这类的前置工作,也在解宏远环顾空空无也的厨房,检视干干净净、无半点灰烬的灶台后,一一浮现在了他脑海。
怔愣良久,苦闷爬上解宏远心头,他不禁“望厨兴叹”,叹声未尽,忽听得身后有声响,转回身一看,洛尘正跨过门槛,也进了厨房。
解宏远无奈地向洛尘挥了挥胳膊,示意他看看这满目苍凉的厨房,再次发出一声叹息:“怎么办?我……我不会煮吃的……”
洛尘扫了眼四周,视线最终落回解宏远身上,笑了一笑,手指了指自己。
“你会?”解宏远大喜过望,转念又道,“但你受着伤呢,我怎好让你操劳?不如这样,你教我好了,嗯,我若能习得一手厨艺,以后万一落魄江湖,保不准还能靠这手混个饭吃。”
他见洛尘做了个意义不明的手势,忽而心中一动,从袖袋中取出杨小蔡给他的那本画册,满怀期待地递向洛尘,并道,“你看看,是不是也用着这一套?”
接过画册,洛尘随意翻了几页,还给解宏远的同时,略略点头。
“那我今日就来学了。”解宏远雀跃不已,“也省得今后始终要纸笔才能晓得你的意思,要能用手势,可就方便多了。”
洛尘嘴角扬起,凝视着解宏远,他虽口不能言,但一双眼晶莹有光,已足以传达他内中的激荡。
只不过尽管下定了决心要学习厨艺与手语,技多不压身虽是好事,却解不了眼前的燃眉之急,晚饭依然是个让解宏远头疼的问题。
早集已过了多时,自也不可能买到什么果蔬鲜肉,米店倒还是开着门,解宏远千叮万嘱洛尘不可随意走动之后,风驰电掣赶去买了几斤大米回来,路上碰到街边即将收档的烧饼摊子,也顺手包了两个肉馅的揣在怀中。
米是有了,却没有柴火,生不起炉子烧不了灶,解宏远还待再出门,洛尘拉住了他,指着那油纸包中的馅饼轻轻点头,解宏远会意地问:“晚上吃这个就够了?”
那俩馅饼加一起都没有三两重,给一个姑娘大概是能让她饱腹的,很可惜解宏远和洛尘都不是姑娘。
解宏远叹了口气,把两块饼全塞洛尘手里道:“咱们连水都烧不了,我还是得去弄些柴火,你先吃好了,我再去寻摸寻摸。”
洛尘指着屋外院子的方向,同时两手做了个环抱的姿势,解宏远心领神会地问:“水井?”
这家的院子里自打了个水井,很是方便,也从中可窥见雷震北确费了心思,这么短的时间给解宏远找来如此妥帖之处。
“井水总也要烧过才好喝,不然可能要闹肚子。”解宏远不愿妥协,笑着对洛尘道,“很快的,我去去就回。”
他用上轻功,飞纵至石炭店,一手一边提了两筐炭,等回到新屋,两手满是黑乎乎的石炭粉,等后续烧火点灶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