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姜说,“杀死薛衣人, 我帮你们出了力。接着我还要杀一个人,你们也应该出些力。”
薛衣人是一点也不好杀的, 她险些赔了命。
听顾姜的口气, 倒像是等价交易。
如果再去杀薛衣人一样恐怖般的人, 她就可能死得不能再死了。
她问道,“你要杀谁?”
顾姜说,“一共有两个人。一个是必须死的, 一个是可杀可不杀的。”
他又补充说。“这两个人是一起的。”
薛笑人和水鬼。
“你们杀了薛衣人, 自然也得杀了他的弟弟, 薛宝宝。”顾姜面色沉静,恍惚之间常季以为自己见着了私塾里的先生。
“因为薛宝宝并不是一个疯子, 相反的,他很强, 非常强。”
“如果让他知道是谁杀了薛衣人。那么麻烦就来了。”
常季沉吟片刻。“那另一个人呢。”
“另一人是薛宝宝的得力干将。虽然他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可以他和薛宝宝的交情,他还是会站在薛宝宝一边。”
常季又问他,“那你希望我们怎么帮你?”
“□□。”
常季忽然有些听懂顾姜的意思。顾姜找她来,就是因为她机灵。顾姜不喜欢和寿勋那样的人谈交情, 寿勋的骨子里, 一分一厘都是算好的, 他是不会让人占便宜的。
顾姜觉得和寿勋谈会很麻烦。
寿勋绝对没有这样爽快。
*
天干物燥——
小心火烛——
梆!
花白头发的老更夫。
提着一盏破旧的灯笼。
铛!
他又敲了一声, 吓得野猫们屁滚尿流的跑。
看向一条幽深的小巷,巷子里没有灯火,散发着潮湿的味道。
他不敢再看第二眼。匆匆离开。
巷子里似乎有什么洪水猛兽。
不过走出来的却是一个惨白惨白的人影。
幸而这人影是有影子的,否则看上去倒真像索命无常。
他带着无常鬼的面具,长长的舌头垂下。
他的耳边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冷冰冰的机械声。
水鬼默不作声,老老实实走出去。
一座三层的小楼还点着火,不过也怪,一二层都是熄灭的,偏偏三层明亮如白昼。仔细一听,还有人在里头吹着笛子。
吹的是些哀怨的歌,不是那种凄美的哀怨,而是恶鬼哭坟一样的感觉。
水鬼觉得很刺耳。
他提着剑跳到屋顶上。
窗户开着。
水鬼顺势滑进去,就看见屋子正中摆着一把太师椅,椅子上坐着吹笛子的人。
顾姜的屁股已经坐麻了,他等了大半夜。
他颇有风度地起身,却不走动。
——不,我这是矜持。
水鬼问他,“你在等我们,你知道我们要来。”
他口中的“我们”自然指的不是他一个人。
“是,我想和‘它’谈谈。”
水鬼明白他的意思了,水鬼说的话是不作数的,只有那位“大人”说的才作数。
水鬼低下头,身前隐约出现一道模糊的白光。白光闪烁,顾姜看见一个女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