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大多没有护卵的习惯,产卵后扬长而去。
与之习性相近的人, 欲望贪婪, 情感淡漠, 注定和温暖无关。
闻萤解开缠绕手腕的长管, 调出温度适宜的水流,冲洗全身。
淋浴间里升腾氤氲水汽, 模糊视野。
梦境。
小美好。
心动。
慢慢记起当年方沐海让她定的拍照主题。
她曾向往未来稳定的生活, 渴望拥抱庸常的幸福。
甚至在快要被赵姝萍赶出家门的那一晚,还幻想着那只朝她伸来的手,来自上天的垂怜与眷顾。
闻萤并不知道,河豚有着世上最鲜美的肉质,也蕴含最猛烈的毒汁。
罪恶从来不会以狰狞的面孔现身, 美丽是它的伪饰。
林谨承给她带来过快乐, 往里掺入一丁点微量的毒,足够她迷恋成瘾。
后来纪燕宁给了闻萤一盆吊兰, 让她挂在客房或浴室。
她查了下,吊兰的花语是“无奈又给人希望”。
多么讽刺,一盆绿植竟暗合了她的人生。
*
年底总结的时候,闻萤因为后两月的业绩突出, 进步飞快, 被评为了优秀业务员。
纪飞镰在例会上表扬了她, 还钦点她一起参加几天后在景升举办的行业交流会。
闻萤自谦地笑:“何德何能。”
随即老练地把功劳分给领导的提携, 与同事的照顾,自己只是尽到本分。
却又并未把头低到尘埃里,她总结一二三点体会,处处直击要害、当仁不让,台下人听了面露信服,这称号是她应得。
纪飞镰盯着闻萤,忽然有些恍惚。
她气色鲜润,更有女人味了,但不是化妆或衣饰的作用。
一颦一笑风情天成,穿什么都是温柔如水,娇媚是无骨的,手一握就从指缝间渗漏。
她的柔即是刚,是独门武器。
如今纪飞镰带闻萤外出谈业务吃饭,她能独自和三个男人拼酒。
只一笑,无酒也醉人,再不用他挡驾。
午餐时,纪飞镰对闻萤提起鸿海的新动向,新酒店在邻省的选址完成,基本定下了国内沿海地区的布局,还准备进一步扩大品牌的影响。
“所以,我们也要加油。”纪飞镰放下筷子,用纸巾擦嘴,“你试着策划一个情人节的活动,先给我看看。”
闻萤疑惑:“鸿海什么动向,你怎么知道?”
纪飞镰说:“周五的行业交流会,鸿海的林副经理会来参加,我提前了解了一下,这些都不算秘密。”
闻萤筷子戳着米饭,有些食不知味。
“不过据说林谨承的风格比较激进,和一贯行事稳健的谢狄有理念上的差异。”纪飞镰蹙眉,“这么急着扩张,我也觉得有点冒险。”
冒险?
不冒险就不是他了。
周五的交流会进行一整天,以晚上的招待酒会作结。
闻萤只在上午陪纪飞镰简短地出席一小时,下午照常上班。
傍晚临去吃饭时,她收到林谨承的信息,只有一串房间号码。
推门的瞬间,闻萤的眼睛被一条领带蒙住了。
眼底有光渗入,房里应该是开了灯。
她向四周摸索的手被抓住,触到肌肉发紧的胸膛。
林谨承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