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萤好奇:“那你什么情况会放弃?”
“不爱或者绝望。”纪飞镰忆起过去,笑中露出释怀,“我和前女友分手,想来就是不爱了,谁都没有挽留。”
和纪飞镰聊天十分解压,像久违的旧识,扯闲篇是家常小菜的滋味,每一口都熨帖。
他说幼时体弱,被纪燕宁从福利院接回家,养病数年,从此对和人打交道这事充满了向往。
今后若不做销售了,他会专心侍弄花草。
闻萤越听越坦然。
是了,这便是人和人的差别。
她和林谨承并不缺少沟通,不过那人本性如此,每一顿安抚后依旧故态复萌。
闻萤不怀疑他当时的真诚,或许他也不愿这样,仅仅是嗅到血腥的鲨鱼下意识行动。
一切的培养和沟通都太过世间温情,若没人退出,就看他们谁先高举金钵将对方收服。
后来闻萤抵不住倦意地打瞌睡,纪飞镰让她用床,自己在沙发上将就。
大约受到礼遇,闻萤也谦让起来,请他先用盥洗室。
坐沙发上无聊地翻看手机,她订了张去成都的机票。
并不是临时起意,自从进入酒店工作,闻萤从未休过一天假,早想做个短途旅行。她之前和林谨承没能成行,这趟独自出发,正好当做散心,吃饱喝足了再改道九寨沟。
等短信通知的时候,纪飞镰出来叫她。
闻萤应了声,手机随意放在茶几上。
*
夜里当然没睡好,辗转反侧至清晨五点多,看了眼窗外擦亮的天光,闻萤再无困意。
草草收拾妥当,她走时纪飞镰还没醒,却不想开门“啊”地惊叫。
林谨承坐靠门边的墙角,闻声飞快转头。
他胡茬烈烈地冒出,从两鬓延至下颌如繁茂的杂草,两颊略微凹陷,大概一夜没睡,平添了不少苍悴。
“闻萤。”林谨承倏地站起身,挡住她。
领子落魄地歪向一边,幸亏皮相好,撑起精神人不至于邋遢。
闻萤敛去神色间的惊讶,平静地说:“你坐这干什么?保安部办公室有折叠床。”
林谨承克制愠怒,声音从齿缝挤出:“你跟别的男人在房里待一晚,觉得我能睡着?”
“是吗?我睡得还不错。”闻萤恬然如凫水的天鹅,说完绕开他。
洞开的视野里,纪飞镰揉着眼走来。林谨承见他睡的是沙发,紧绷的一张脸缓和许多。
“林总?”纪飞镰还有些梦里人的恍惚,反应过来后上下打量他,“要用盥洗室吗?”
林谨承犹豫着,眼风扫过闻萤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转弯处,迈开长腿去追。
没两步又折回,他双手猛地揪住纪飞镰胸口的衬衫,恶狠狠地问:“你老实说,昨天晚上……”
“我睡沙发她睡床,什么都没有。”
“算你识相!”
结果他没赶上电梯。
闻萤手快按了下行键,跑来的林谨承眼睁睁看轿厢门关闭。
晨曦一点点打亮,她裙下穿过细碎的风,还带着宿雾的潮气,手脚都有些发凉。
整条马路都没醒透,开过的车子像在梦游。
闻萤想起订的机票是后天,但假还没请,便停下用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