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纪飞镰,能不能让她先补个觉,下午再来酒店开假条。
耽搁间,她被林谨承追上。
有了辩解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是,我是说过那种场合不需要我出面了,但这个冯霜从一开始就奔着我来。我清楚她打什么算盘,既能给她颜色看,又可以顺手敲成一单,简直毫不费力。”
林谨承头发也乱糟糟的,像春来抽芽的枝叶,迎风招展。
视线触到她唇边的笑意,他不解:“你笑什么?”
闻萤眉毛戏谑地上挑,“笑你真自信,如果这个冯霜是个狠角色,厉害又聪明,我看谁套进去还难说。”
“你们女人好奇怪,为什么非要做那么多不可能发生的假设?”
“照这样说,我更喜欢不会让我勾起这些假设,能带来足够安全感的男人。”
“不可能有这种人。”
“就是有,可惜不是你。”
闻萤冷下面孔,不再和他废话,脚下的鞋跟踩得又急又重。
林谨承犹堕冰窟,语气不善地拉住她,“你说的不会是那个姓纪的?”
“有些话我必须说在前头。”闻萤偏开肩膀躲过他的手,玉白小脸憋着火,“别想对纪飞镰使坏,我不会让方沐海的事在他身上重演。”
林谨承不语,眼中的防备和嫌恶丛生。
默默跟在闻萤身后走了一段,他忽然问:“为什么你身边总会出现这种人?”
听出他平静之下暗涌的愤懑,闻萤说:“说不定是命运的指引,叫我及时止损。”
“不行,我不同意!”
林谨承快几步拦住她,低头放轻声音,“闻萤,你不要生气了,我昨晚上说的都是真的。”
——是我离不开你。
——是我需要你。
她听到了,她记得。
“是啊,你多擅长说好听的,人又大方,随便我做什么,然后自己也从心所欲。”像是哽住了,闻萤费力地继续,“不该是这样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看家狗吗?”
林谨承探到她眼中的失望,脸上闪过慌张和无措。昨晚那种快要失去,抓不住的恐惧再次攫住了他的心。
他掌住闻萤两侧的肩膀,喉结上下滑动,艰难酝酿了半晌,“不要说看家狗这种话……你一直都是我的家。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有时候也怕走得太远,所以你在,我……我才知道该回到哪。”
林谨承下垂的眼睫轻颤。
充满弃甲曳兵后,等候发落的无助。
他的气息拢来,裹挟的伤感快要溺毙她。
太阳升起了,雾气褪尽,街边排开的早餐车升起簇簇白烟。
闻萤挥开他的手,“你让我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