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没有过甜蜜的时候。
唉。
说好不想他的。
闻萤恍惚地停下脚步,裹紧了外套。
纪飞镰问:“你不舒服吗?”
“……诶?没、没事。”闻萤回过神,迅速找了个借口,“我想到你说景区是个‘y’形,一天时间逛完所有景点太赶了,我们就随便走走吧。”
“好。”纪飞镰移开视线。
回到酒店的一段路步行不过十分钟,两个人竟都走得心神不宁。
*
转天起了大早,闻萤气势如虹地挤在一帮中老年旅行团里排队买门票。
纪飞镰跟在她身后,笑得直摇头,“说好的随便走走呢?”
“对啊,进去了就随便了,在外面不能耽误。”闻萤振振有词地回答。
到达中心站后换乘景区巴士,闻萤没看目的地,随意挑了辆往上钻。
结果去的是则渣洼沟方向,那边只有两个景点,游客如云如织,海子边的栈道上摩肩接踵。
太阳一露脸,气温很快飙高。
正走着,不知出了什么事,缓缓前行的人群停滞了。
闻萤戴了顶太阳帽,帽檐被汗水洇出一层深色。她索性摘下帽子,微风捎来沁骨的凉爽和树木的气味。
她用手机拍了张长海的照片,水面是空前绝后的蓝,相接的山林葳蕤,披挂深浅不一的绿,以悠闲的姿态静卧。
她发到朋友圈,还没离开页面,收获林谨承一个秒赞。
闻萤平静地拖黑他。
再看一眼,有条赵姝萍回复的“去哪了”。
闻萤手指悬在键盘上,片刻给她拨过去。
两个多月没联系,久违的大嗓门一扯开,闻萤生出几分怀念,嘴里的话也不自觉肉麻:“妈妈,有点想你了。”
赵姝萍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钱包被偷了?生活费不够吗?”
闻萤哈哈大笑。
温馨的情绪一旦破坏,十匹马也拉不回来,和她相互交代几句近况,简短地汇报返回的行程,闻萤挂了线。
纪飞镰脑袋探过来,问:“你妈妈?”
前方队列重新移动,闻萤语气欢快地“嗯”了一声。
没走几步就看到堵塞原因——一个女孩子晕倒了,被好心人救醒,大家合力把她抬到台阶上。现在她躺在好友怀中,双眼迷迷瞪瞪地似乎还没反应发生了什么事。
足够两、三人并排的栈道到了此处,瞬间缩小为只许一人侧身的瓶颈。
有个抱小孩的男人退到一旁,想让别人先过去,等人群没那么拥挤了再走。
小孩子一头俏皮的天然卷,在阳光下泛起毛茸茸的光泽,懒洋洋地趴在那男人肩上。看到闻萤,朝她咧嘴笑,咿咿呀呀地挥动小胳膊。
闻萤冲他做了个鬼脸,他笑得更开心了。
那男人察觉动静,下意识抱紧了小孩,说着“澜澜,别乱动”转过头。
视线对上闻萤的一刻,两人俱是一愣。
喧闹的人群似乎消失了,整个世界回到初生时的空旷。
闻萤看着他的眼睛,失去知觉一般,连自己的声音也听来飘渺。
她说:“方沐海。”
*
自方沐海在那起照片事件后消失,闻萤有段时间发了疯似地每晚连梦里也在寻找他,一遍又一遍打着忏悔的腹稿。
眼下那些以为永远不会忘记的话,剩下情绪的外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