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林被这不含责备的事实陈述压得抬不起头来,“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清楚这些。”
陆时川说:“你没有理由道歉。”
“可——”
“我死之后,继承陆宅的是你,至于陆氏会走到哪里,都是你说了算。”
这句话让陆玉林忍不住倍感自责,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掌控住一个被那么多人觊觎的陆氏集团。
陆时川给出一分钟的时间让他自省,然后说:“所以,在接下来的有限时间内,你必须要做得更好。”
陆玉林紧紧握拳,“我会的!”他深深吸气,“小叔,我一定会的!”
陆时川没有再深入这个话题,他转而说:“好了,去帮我办理出院手续。”
这句话音落下,先开口的人不是陆玉林。
“出院?”靳泽知心底对这个决定很不认同,可当面对着的人是陆时川,他只能把质疑换成建议,“先生,您现在身体还需要休养,提前出院对病情不利,再住院观察几天吧?”
陆时川淡淡说:“我不会继续待在这个等死的地方。”
这个说法让靳泽知错觉心脏被狠狠攥住,有种窒息的痛苦更让他声音沙哑,“您不会死的。”
陆时川没有把这句话当回事,他看向陆玉林,“去吧。”
陆玉林也对他的决定感到为难,可既然靳泽知已经碰了一个软钉子,他也不再做无用功,只问:“需要保密吗?”
“没必要。”
陆玉林点头示意了解,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走后,陆时川抬手拔了手背的针头,对靳泽知说:“推我下楼。”
靳泽知除了照做别无选择。
两人往门外走的时候遇到了主治医师,他满脸惊讶,“陆先生,您这是?”
靳泽知简单解释几句,医生也陪着一起去了楼下,一路说着注意事项,到了车前才停,“如果有任何不良反应,我建议还是住院休养更好。”
靳泽知把他说的所有内容全部记下,闻言颔首,“先生会考虑的。”
医生只好后退一步,眼睁睁看着车子从眼前渐渐消失。
路上,陆时川没过多长时间就睡了过去。
靳泽知坐在他的身侧,垂眸看着这张即便在睡梦中也显得冷漠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玉林在他对面看了良久,突然出声问:“你准备把那件事瞒一辈子吗?”
靳泽知目光不动,薄唇轻启,“你想说什么。”
陆玉林偏脸看向车窗外飞速流过的行道树,喃喃说:“喜欢一个人,不就应该让对方知道你的喜欢吗?”他嘴边的笑意微微发苦,“如果不知道,还算什么喜欢。”
靳泽知捻了捻手指,“总有人是不一样的。”
听到这句话,陆玉林不由转眼看他。
靳泽知长相英俊,侧脸轮廓分明,垂眼看人的样子是陆玉林从没见过的温柔。后者一时看痴,一颗石子的微弱颠簸才让他回过神来。
“一开始时候我想过恨你,”陆玉林故作轻松地说,“后来又觉得,你本来就不喜欢我,我有什么资格恨你呢。这样想下去,其实你和我一样,我们都是在辛苦地追求幸福罢了。所以我会祝福你。”
靳泽知抿直薄唇,“你总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
他一直没有回头,视线甚至没有离开陆时川片刻。
陆玉林又看向车窗外,他眼角泛红,相比较之下,声音已经足够自然,“因为事情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