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久纪一只手嫌弃地推开矮脚桌上的廉价仙贝,一只手在金木发直的眼前晃了晃。
金木眨眨眼睛呆呆地应了一声,久纪把书包抱到腿上开始翻,同时让金木去把门反锁上。
金木莫名其妙但还是照做,回来以后看到久纪从包里掏出一个蓝色的文件夹。
他此时严肃的样子像极了当时和他谈起他母亲事情时的模样,看来又有什么正事要谈。金木不由得挺直背,规规矩矩地坐下。
久纪把文件夹推了过来,金木疑惑地接过,随意翻阅一下,发现里面足有几十张纸,都写的密密麻麻的。
“这是?”
“上诉用的文件。”久纪抿了一口饮料,被冰到呲牙,于是果断和仙贝一起扔到一边去,再也不肯碰一下。他清清嗓子,说;“我问过我的律师了,因为伯母生前是自愿救济她的姐妹,所以敲诈勒索的罪名无法成立,加上当事人也已经去世,追诉起来很困难,所以还是从侵犯他人财产罪开始上诉比较好。”
金木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低头再一翻,这次大略看了一下内容,都是中规中矩的法律条文,详细的考究和律师的联系方法等等。
久纪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继续说:“你母亲去世后,她的房子应该由你继承,哪怕当初你还没有自我生活能力而被阿姨领养,她也没有资格私自处理那个房子,更别提卖掉的钱完全没有记在你名下。你母亲去世后遗产是由哪位律师处理的?房子的户主不是你吗?当初那房子是由那个中介经手的你知道吗?或者把相关手续拿来给我看,户主是你却任由你阿姨处理?我要把他们一起送上法庭!”说到最后,他都有些想拍桌子了。
“等、等——等等等等!!”意识到久纪要做什么,金木惊慌起来。他放下文件,双手不知道往哪放,就是一个劲地摆手。“等一下,药师寺……你是,你是想要我去起诉阿姨吗?”
“不然呢?”久纪细长的眉毛拧了起来。
“我、我……”金木结巴了半天,涨红了脸,最后使劲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我不要。”
“金木,你是认真的吗?”久纪的眉头越皱越紧。
有些话,比如“这个女人间接害死了你母亲”这样的,就不要说出来伤心伤肝伤感情了,他就捡重点地说:“你母亲的房子,你以前的家,就这样被一个连随便进入都能算作非法侵入的人当做私产卖掉了,什么都没有给你留,你甘心吗?”
“……”金木这次沉默了很久,但最后,他还是伸手把桌上的文件重新推回了久纪面前。“抱歉,果然我还是做不到……上诉我的阿姨什么的。”
“……”久纪用一种看怪物的目光看着金木。“金木,你确定吗?”
他很喜欢金木伯母,却不赞同她为人处世过分善良的原则。药师寺家是商人世家,在他看来,金木阿姨的很多行为,包括现在金木的决定都是不可理喻的。
药师寺家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是的。”金木认真的看向久纪,坚定地说:“母亲留给我的不是只有房子,还有她教给我的……即使吃亏也没有关系,温柔的人只要这样就很幸福了。与其伤害别人,我宁愿被伤害。”
久纪的嘴巴张了又合,用震惊已经无法形容他此时的心情了。
金木伯母的处事原则他即使没经历过,但也通过资料多少了解了一些。那确实是一个温柔的人,他很喜欢她,但他可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样的教育。
如果药师寺家的人都是这样的话,药师寺财阀早就被魑魅魍魉啃食干净了;如果他和哥哥们也是这样的话,现在被压制的头都抬不起来,只能夹